早上时几个孩子送来喂鹿的草里,有一篮子将要开败的槐花。
薛黄英这才发觉,自己这阵子忙碌一下,竟是连槐花什么时候开了又败都没留意。
想想香甜的蒸槐花,槐花包子,炒槐花,她就有些馋。
也不知大头这孩子哪儿找的,在村里槐花都开败的时候,还能找到这么一篮子洁白盛放的槐花。
这东西毕竟是送给水鹿们吃的,薛黄英分出一半,倒进清洗干净的一个破盆里,拿来喂水鹿。
剩下的一半,清洗干净后,捞在了簸箕里沥水。
两只小鹿啾啾啾啾的叫着,在院子里撒欢,鸡鸭们随着它俩的跑动,那儿缩成一团,这儿缩成一团,吓的叽叽嘎嘎!
薛黄英瞅着它们精力如此旺盛,再看吓得颈毛乱炸的鸡鸭们,又是头疼,又是心疼。
“快些把它俩弄到后院去,再跑会儿,这群鸡鸭踩不死,吓也吓死了!”薛黄英坐在竹凳上,剥着蒜瓣,指挥正在灶房和二合面的容泽。
容泽抬起头,看一眼又蹭到媳妇腿旁边的小鹿们,无奈道:“后院没围栅栏,这边赶过去,不出半刻钟,那些水灵灵的菜蔬能被嚯嚯完。”
说罢,擦了擦手,道:“要么我两根绳子,把它们一起拴在后院,挣不脱,就老实了!”
薛黄英闻言,瞅瞅挨着自己腿卧下啾啾不停的小鹿们,有些不忍:“罢了,且再忍它们几天!”
容泽失笑,转身又和起面。
“咚!咚!咚!”
“阿英,容泽,在家吗!”
“是大婶子!”薛黄英听到声音,就要起身。
”你且坐着歇歇,我来开门吧!”二合面和的差不多,只需放盆里醒就成,盖好面盆,容泽忙起身去拉门栓。
独居多年养成的习惯,白日里,薛黄英也习惯把院门拴上,容泽以往家里只有他和陆氏,白日里插门更是寻常。
是以这两人成婚后,也没特意去改这个习惯。
门栓一拉开,就见吴氏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年轻站在门口,两人身后,还有许多看热闹的村人。
“婶子快请进来!”容泽让开门,便唤薛黄英:“阿英,你且陪婶子说会儿话,我去烧壶茶水!”
吴氏一脸笑意走进门来,待到同来的小年轻也走进来,她一把关上门,隔绝了门外众人的视线。
“容泽,你先莫忙,鹿,大水鹿呢……!”
吴氏急切说完,见二人面上俱是疑惑不解的神色,遂一拍脑门,道:“瞧我,竟忘了说!”
说着,一指小年轻,道:“这是姚员外府上的松竹小哥,是姚二公子遣他来的,你家鹿呢,姚二公子想把三只鹿都买回家去。”
薛黄英闻言,心里不禁狂喜,虽不知只这一夜功夫,姚二公子从哪里听来的她家有鹿。
然鹿能顺利出手,不管过程如何,也算殊途同归。
她强压下喜色,和容泽对视一眼,道:“大水鹿在后院拴着呢,松竹小哥若是不累,就让我男人带你去后院看看!”
松竹闻言,轻轻摇头,由容泽引着去了后院。
他二人一走,薛黄英和吴氏说话也自在许多,二人关系一向亲近,也不用绕弯子,吴氏叽里呱啦,就把在姚员外后门的事儿倒了个干净。
听说这里面还有钱氏的事儿,薛黄英不禁挑眉,她自问从没与钱翠玲这老娘们为难过,也不知这人到底抽的哪门子疯,处处看自己不顺眼。
好在,也多亏这老娘们在背后推波助澜,不然,这鹿怕是还得在她家多撵几日鸡鸭。
两人该说的话说完,吴氏也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婶子人老了,也不知这事办的有没有给阿英你添麻烦。”
薛黄英忙宽慰她:“婶子一片好心为我,也多亏了婶子,这几只鹿才没砸在手里,说什么麻烦不麻烦,婶子折煞我了!”
吴氏闻言,心里的大石才彻底放下,她能对天起誓她是一片好心,然好心若办了坏事,也终不是可以夸耀的美事。
二人说完话,容泽便陪着松竹小哥从后院走了过来。
同吴氏说的一样,松竹小哥开口就是四十两银子,问能否买三只水鹿。
薛黄英得吴氏方才提醒,知道这是姚二公子的心理价,过了这村没这店,闻言忙惊讶道:“够了,四十两银子够了,只不知这三只鹿是小哥你自个牵回去,还是咱们给你送回家去。”
松竹想到方才在后院看到的那只威风凛凛的大鹿,那个头可是比一个壮年汉子都高的多,他很怕走到半路,这大鹿给他来上一蹄子,或是尥蹶子带着两只小鹿跑了。
他到时候去哪里再找三只鹿赔给他家姑娘。
“还是劳烦你们夫妻送到咱们府上,水鹿的习性,如何饲养,到时也请细细告知。”
“成,小哥且坐下歇歇脚,这天已午时,好歹吃了午饭再走!”薛黄英话音刚落,吴氏闻言,忙也跟着留客。
松竹小哥极力推辞,如此几番挽留推辞后,薛黄英站起身,拒了容泽欲要搀扶的手,拎上一篮子青草,就去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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