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个半死。”
“他昔年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怪事,先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借尸还魂,后来一看,并未还魂,只是伤过一阵子脑子,丢失了许多记忆,也想不起和王大娘子如何恩爱,一心只想着出去,和那一群朋友们继续快意人生,不愿被困在王家……”
“难怪。”
刘凌叹了口气。
“那王家大娘子要伤心透啦!”
“正是如此。太玄真人变回了原样,其他人看不出来,王大娘子却是看的出来的。她也知道太玄真人要是清醒了未必愿意娶她,便拿出做商人时候的本事,一张文书拍在他身上,告诉他他已经被他的哥哥卖了她做面首,王家花了三千两买了这纸文书,给他在官府上了籍,他生是王家的人,死是王家的鬼……”
“太玄真人原本也出身大族,只是从小性情跳脱,有一日走出家门,便被拐子给拐了。他年岁太小,只记得家中是大户人家,却不知家乡何处,少时被卖来卖去,做过乞丐,当过铁匠铺、杀猪摊子的学徒,后来逃了出来,拜入一私塾习文学字,又认识了一群草莽朋友,学了一身本事,过的也算是快意。”
张守静撇了撇嘴,“他曾发誓一辈子就算穷死饿死,也不会再卖身给任何人,此时被人拿了身契要挟,怎么可能对王大娘子有好印象?更何况他神智刚清醒时,记得的只是自己舍身救了这女子一命,可刚刚醒来,这女人不思回报,反捏了他的身契说自己成了一面首……”
“然后他就跑了?”
“是,王大娘子也提防着他要跑,只是不愿意传出去丢脸,所以让自己的心腹看守他,寸步不离。她每日或软或硬,对太玄真人百般讨好,就为了他能留下来。太玄真人后来是得了王大娘子身边的一个侍女所助,逃离了王家……”
张守静还隐去了些话没说。
其实太玄真人也是个缺德的,竟靠着自己的脸引诱了一个王大娘子的婢女,骗她和自己私奔。
那女子是管王大娘子妆奁的贴身婢女,正是怀春的年纪,对太玄真人的话信以为真,竟帮着太玄真人离了王家。
她还指望太玄真人真能带她远走天涯,逍遥快活,却没想到太玄真人一逃出生天就去溜了个没影。
“太玄真人离了王家,想到自己的身契还在王家,便改名换姓,也不再和以前的朋友接触,一路流浪到了宋州。他力气大,干活利索,长得又好,倒也是不愁吃穿,后来遇见了我天师道下山游方的师,师……”
张守静将“师兄”二字咽下,“……师叔祖,便收入门墙,改了道号叫无尘子,四处游方,为人消灾解难。再后来,他回了泰山,得了上届掌教真人的青睐,负责泰山上的庶务和收徒教习之事,一留就是几十年……”
还靠着不要脸的手腕和一张确实出众的脸当上了新任掌教。
“这和我在王太宝林那里听到的不太一样。”
刘凌咋舌道:“我那边听到的是,有一恶棍用尽了手段,混到了王家大姑娘身边,伙同骗子演了戏,对王家大姑娘是又骗财又骗色,后来还挟持着王家一位家人,裹了王家姑娘所有的首饰跑了。”
张守静听到刘凌的话,忍不住面红耳赤,将太玄真人年轻时犯下的恶迹在心中骂了个遍。
刘凌回想着,继续说着:“随后王家派人去找,只找到了被挟持出城后放回来的那个婢女,珠宝首饰已经是被那恶棍带走了。再去找卖了自家兄弟的那位‘兄长’,却发现那人早已经没有了踪影。王大娘子派了人去打听那恶棍的身份,想要找回他来,才知道他是别地有名的骗子无赖,惯于敲诈勒索,于是气的一病不起,差点死在那年冬天……”
“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张守静蹙起眉,“太玄真人虽然不喜欢拘束,但从小苦惯了,却不爱财,也不好享受,我师,师叔祖收他为徒的时候,他饿的要和野狗抢饭吃,如果得了那么一笔横财,怎么会过的这么潦倒!”
“而且太玄真人其实很有分寸,他那时知道自己虽然经历荒诞,但是却已经是对不住王大姑娘,决计不会再占她一点便宜,更别说抢了她的首饰走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凌也想不明白。
“王家总不会说谎吧!”
“我也不明白。”张守静摇了摇头,“但我相信太玄真人……”
“我也相信王太宝林。”
刘凌孩子气也上来了。
“算了,当年的事,我们又不是当事人,有什么好争的……”
张守静连忙打着哈哈。
“其实后来太玄真人后来入了道之后,常叹自己当年不管不顾跑了,太过亏欠王家女郎,也曾派弟子去王家打探过,得知王家大娘子已经出家做了女冠,改道名‘静远’,早已经不理世事。当年还是无尘子的太玄真人有心想去见她一面,了却以前的宿怨,却得之她修道的地方是元山本宗的天师道,便按下了最后一点心思。”
张守静年纪还轻,也不明白什么男女之情,说出来的往事,带着一份轻飘飘的事不关己。
元山宗的天师道一向视泰山宗为叛逆,关系势同水火,要是太玄真人上了门去,见不见得到静远道人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