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为何突然就把杨兄弟给抓走了?”
程处默一改往日的稳重,暴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尉迟宝林同样火大,难得的是今天顾全大局,没有和程处默争吵,只是说话的嗓音还是不自觉的提高了:
“岂有此理,李君羡这厮真是冷心冷面,半点情面也不讲。”
秦怀道一脸愁容,唉声叹气:
“现在外面都在说,杨兄弟犯下的是死罪,没了杨兄弟,咱们这十里楼还能长久么?”
程处默就像被踩到痛处一般,跳着脚大骂:
“你这厮眼里就只有银钱,这个时候还顾得上十里楼?”
牛师赞脸色阴沉,赶紧阻止自己人吵起来,转移起话题来:
“先看看外面,那些贼厮真是好胆,半点都不加遮掩了,光这一会会,我就起码发现了十几个望风的闲汉。”
程处默本来就一肚子火,闻言哪里还忍得住,起身就往外面冲:
“好打狗胆,竟敢这般小瞧程耶耶,我去收拾了这些腌臜泼才。”
尉迟宝林同样憋着难受,跟着起身大叫道:
“同去同去!”
两人联袂下楼,突然冲出大门,好似两条恶大虫,冲进一群绵羊群中,登时就将一干探头探脑的各路
眼线打的哭爹叫娘,四散而逃。
秦怀道见状,面露忧色,不无抱怨道:
“唉,这个时候,还在横生事端,这可如何是好?”
牛师赞却又不同意见,冷笑着说道:
“你不懂,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让人小瞧,刚才这一顿打,那些人多少也该收敛些,不敢像此前这么放肆。”
秦怀道一愣,后悔道:
“那我岂不是错失良机了?”
“嘿嘿!”
牛师赞笑了笑说道:
“这算什么良机,倒是要与大家好生商议一番,如何回家去说服长辈出面,营救杨兄弟才是。”
秦怀道沉默片刻,点头说道:
“这是正理,就怕有人有别样心思。”
四人饭也未用,酒也不吃,聚在十里楼吵闹了半个时辰,才各自回家求助。
让他们四人没想到的是,此前他们还担心家中长辈会退缩,没想到的是,还未等他们想办法劝说,四个老军汉已经进宫求情去了。
只是,晚间的时候,各自带回家的消息都不甚好,据说皇帝十分震怒,对于所有求情之人都一概不理。
就在这四兄弟一筹莫展的时候,杨凡的处境却比他们想象的要好的多。
既没有他们担心的严刑拷打,也没有被人乘机下黑手的隐
忧。
太极宫西南,这里是内侍省所在地,杨凡此时正被关押于此。
只不过,有些奇怪的是,审问杨凡的居然不是检举有功的方望潮,也不是身负重任的内侍监周尚,而是此前并不起眼的老内侍蓝芩。
这老太监身量不高,六尺出头,年纪也大,怕不是有六十多岁,佝偻着个腰,干干瘦瘦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跑一样。
可在这内侍监的监房之内,谁也不敢小觑了这个老家伙。
从进门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可这看上去孱弱无比,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一口气喘不上来就嗝屁的老太监,就这么不言不语的收拾着各种家伙事。
尖锐的竹签、寒光闪闪的各种刀具、黑色的剪子、还有各种大小不一的夹子。
这些东西,似乎每一样都很难叫出准确的名字。
可是只要一看清楚这些工具的样式,人的脑子里就像过电一样会很快,很自然的想出各种各样的用途:
这个怕是用来插进肉里去的;
这个看着就知道用来拔指甲的;
这个估摸着就是洛铁了;
还有这个,看一眼下身就冒寒气。
尽管杨凡问心无愧,可看着这老太监自顾自的收拾家伙事,也是心里发毛。
在他的旁边,难兄难弟戴东风已经吓尿了,浓重的尿骚味弥漫在这窄小逼仄的空间里,让人中之欲呕。
可老太监蓝芩完全没受任何影响,抖落着家伙事,发出渗人之极的金属碰撞声。
这已经够吓人的了,蓝芩一开口,杨凡都忍不住一哆嗦。
“说说吧,你们是想痛快的给皇家留给些脸面,还是想在我这老阉狗手里尝尽万千手段之后再了断?”
杨凡吞了口吐沫,只觉脊椎骨上一阵发寒。
戴东风更加不堪,这个时候已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开始哭着求饶了:
“蓝祖宗,饶命啊,奴婢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陛下的事情。”
篮芩根本不为所动,从一干工具当中,随意的取了一把怪形怪状的小刀就走到戴东风面前。
显然,他已经看出来戴东风更容易被突破心理防线,那把怪刀就这么轻轻的在戴东风身上划过,从腹部往下,很快就到大腿根部。
戴东风只感觉到一阵发凉,并未感受到痛疼。
可他只看了一眼就魂飞魂散:
那小刀也不知道是什么宝贝做的,就这么轻轻一划,戴东风的皮袄子连同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