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就此不了了之了吗?
怎么可能!
阎立德眼看着长安府推官的破旗牌离去,把杨凡剁碎了喂狗的心思都有了。
可是,再看看那些围在阎府外面,兴致勃勃讨论个不停的吃瓜群众,阎立德只感觉脑门上的大筋都是一跳一跳的。
即便日后把杨凡喂了狗又怎样,今日阎府丢人丢大了!
阎立德不由得一阵后悔——自己对那个逆子是不是纵容太过了?
越想越气的阎立德转身进门,满脸厌恶地对着神色不安的阎旺骂道:
“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把那个逆子叫来!”
明明还是大冬天的,阎旺却是满头冷汗,赶紧跑去后院找人去了。
只是,找到人之后,阎旺不由得大叫一声“苦也”!
这坑爹的玩意啊,坑了你爹不够还要来坑我这个管家做什么?
你什么时候喝酒不好,非得这个节骨眼上喝的烂醉如泥?
阎立德听闻三子阎泰不仅没有听他的话,在书房读书反思,反而躲起来喝酒,顿时暴跳如雷。
一时间奈何不得杨凡那个狗贼,难道还打不得你这小畜生么?
怒不可遏的阎立德找来阎氏家法——一根五尺长的巨型戒尺,只一戒尺下去,就把刚才还在酣
睡的阎泰抽醒。
紧跟着,阎府后院就响起了阎立德的怒骂声以及阎泰的鬼哭狼嚎之声,整的就跟一交响曲似的。
阎府现在鸡飞狗跳,杨凡回到推官厅之后也没安生下来。
这一次,杨凡毫不客气的派人去招唤长安府户曹。
这户曹治中,如今当是杨凡的下属,按说接到传令,应该尽快前来推官厅拜见才对。
可整个长安府衙上下,现在谁不知道杨凡已经彻底得罪了工部尚书阎立德?
比官阶:
一个是正二品尚书,一部大员;
一个是小小推官,五品小官;
讲资历:
阎立德兄弟早早就跟随当今陛下,还在秦王府时两兄弟就是陛下的得力臂助;
杨凡才刚刚入朝为官不足一年,就算有些许微功,又怎么比得过阎氏两兄弟数十年的汗马功劳?
论亲疏:
阎立德嫡长女是魏王妃,与陛下是正经八百的儿女亲家。
而且,以魏王受宠程度,将来的前程甚至有机会贵不可言;
杨凡不过是懂些奇技淫巧,偶尔投机取巧,讨得陛下一时欢心而已,又怎么及得上阎氏兄弟与皇家的深厚情谊?
长安府中,几乎没人看好杨凡,都觉得杨凡这个推官怕是当不了几天了。
很有可能,杨凡即将刷新长安府推官最短任职记录。
就算是上官,一个即将丢官去职的推官上官,也值得下属们尊敬么?
官场是个最现实的地方,户曹治中连个借口都没找,直截了当的说了一句“没空”。
其余的府衙官吏们也没人觉得不妥,随之而起的哄笑声,更是响彻整个户曹房。
更恶劣的是,户曹房里的人不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故意大肆议论此事,将这个笑话迅速传播到了长安府衙的其他地方。
一时之间,除了鸦雀无声的推官厅之外,似乎整个长安府衙都在因为这个笑话而大笑不止。
户曹治中似乎也成了府衙中的“英雄”,得意洋洋地接受着各个官吏衙役们的恭贺。
都说乐极生悲,户曹治中还在做着将今日的“壮举”传扬出去,最好能让阎尚书得知之后,接纳自己的投效。
可就在这个当口,一直寂静无声的推官厅内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长安府推官杨凡,弹劾长安府户曹治中尸位素餐,故意为大逆案嫌犯打掩护,疑似为大逆不道同谋案犯。”
最开始,还只有推官厅附近的人听到,大家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可是很快,这些
人就看到新任快班班头邱实手捧一张弹章,带领一队衙差出门,边走边大声重复:
“长安府推官杨凡,弹劾长安府户曹治中尸位素餐,故意为大逆案嫌犯打掩护,疑似为大逆不道同谋案犯。”
“长安府推官杨凡,弹劾长安府户曹治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长安府衙内的笑声都戛然而止,只剩下这个听起来十分滑稽而疯狂的声音在不断重复:
“长安府推官杨凡,弹劾长安府户曹治中……”
刚才还得意洋洋,做着美梦想抱尚书大腿的户曹治中,此时脸色惨白,两眼无神,就像一条跳上岸之后,缺氧的死鱼。
此前还欢声笑语的户曹,人人都脸色骇然,再也无人敢出言嬉笑,全都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倒霉鬼。
这杨凡,还真是狠啊!
就算自己做不成推官,临死还要拉人垫背。
做了出头鸟的户曹治中成了那个倒霉蛋,其他人可没兴趣和他作伴。
没过多久,推官厅再次来人:
“户曹主簿何在?杨推官命令你立即把发财赌坊的地契找出来,送去推官厅!”
户曹主簿刚才对着治中狂拍马屁,现在却是满肚子幸灾乐祸。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