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内突然出现了一副奇景:
一条长长的仪仗,正大张旗鼓的走在大街上。
可是让人感到滑稽的是,鸣锣开道的,既不是哪个王爷公主,也不是朝中的几位宰辅重臣,更不是五姓七家的家主出门。
恰恰相反,只看那单薄的仪仗与旗牌,上面就清晰的写明了这些人的身份:
长安府推官,杨!
一个小小的推官,也敢当街鸣锣开道?
不少好奇的百姓,都跟随在后面,想要看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瓜推官要干些什么。
紧接着,围观百姓们又有了新的发现。
似乎,这支仪仗的气氛很古怪啊!
看这个看这个:
这是哪位吏员,怎么摆出这么一副死了爹娘一般的表情?
再看那个看那个:
这又是哪位衙差,脸臭的都比大便厉害了,莫非是输了很多钱?
还有这个这个:
似乎是某位八九品的芝麻小官,如此沮丧的模样,莫非是官身难保了?
最引人注目的,非杨凡这个新任推官莫属了。
百姓们一看这副俊俏的模样,全都恍然大悟:
难怪敢鸣锣开道,招摇过市!原来是杨凡这个不学无术的愣头青啊!
之前他就闹出过从九品小官想上朝的笑话,
现在虽然当了五品的推官,似乎再搞出点上街巡游的闹剧也不稀奇了。
长安城里稀奇事不少,可一个小推官上街的奇闻却是前所未有。
越来越多的吃瓜群众闻讯赶来,乐呵呵的看着这个奇怪的依仗穿街过市。
时间不久,跟随在后面看热的百姓就已经乌泱泱的,占据了整条街。
那些路过此地的往来人等,反倒是被这些看热闹的家伙堵的难以通行,一个个都气的破口大骂,直呼“狗官害人”。
与看热闹的百姓们不同,不少朝中官员听说之后,也都把注意力转到杨凡的身上。
之前的义诊已经让朝中不少人非议不断了,接下来还有一个医学院选拔同样是纷争不休。
这种敏感时候,皇帝把杨凡升为推官,虽然有可能只是万民伞的原因,但朝臣们更加愿意相信里面还有更多不为众人所知的隐秘。
既然如此,杨凡突然公开巡街,是不是与此有关呢?
于是,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们身边,不知不觉间就多出了无数行迹匆匆,眼神鬼祟的家伙。
其他的人还在疑神疑鬼,延康坊,阎府之内,气氛压抑。
之前还在赵大虎面前作威作福的管家阎旺,此时正恭敬的站在
一旁,小声的向家主禀报详情:
“……我本以为是件小事,就没敢打扰老爷。”
阎立德年不过四十,正是一个男人年富力强的时候,形貌伟岸,与其弟阎立本一样,都有一副好相貌。
听完阎旺的解释,阎立德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只是一想到自己那个不成器的三子,好不容易才从百工监转去御史台,结果就被这个杨凡给整的丢官去职了。
现在自己还没报复回去,杨凡居然还再次上门挑衅。
这让阎立德很不高兴,立即下令道:
“去把打人的阎十六,交由家法处置。等会杨凡上门来,就把人交给他。”
阎旺大吃一惊,赶紧问道:
“老爷,真要如此么?”
阎立德本就气不顺,顿时怒形于色:
“若不是你们胆大妄为,无故殴打官差,至于如此么?”
阎旺自知理亏,不敢再质疑,唯唯诺诺的下去安排了。
只是没过多久,阎旺又急匆匆的去而复返:
“老爷,事情似乎有些不妙,王妃娘娘遣人送信来了。”
本来身形放松的阎立德,立即坐直了身子,急忙说道:
“快请!”
片刻之后,一个衣衫华美的小内侍快步走来,双手捧着一封信交到阎
立德手里:
“阎尚书,这是王妃娘娘让奴婢亲手交于你的,事关重大,请阎尚书一定注意。”
阎立德答应一声,急忙展开信件。
只看了一眼,阎立德眼睛就是一缩,然后飞快的恢复平常模样,对着小内侍温和的笑道:
“多谢小公公帮忙,阎旺,去给小公公准备一点薄礼,千万不可怠慢了。”
小内侍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跟着阎旺就出去了。
而此时,阎立德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牙齿缝里崩出几个字来:
“杨凡,你真当老夫是软柿子么?”
似乎要印证阎立德的话一般,此时后院又有人来急报:
“老爷,不好了!长安府推杆杨凡带着全幅仪仗,把咱们家的大门给堵住了。”
阎立德闻言,瞬间拍案而起,大怒道:
“杨凡小儿,欺我太甚!”
阎立德也不顾什么风仪了,整个人像是狂怒的公牛一样,气势汹汹的冲到正门前。
不等他发怒,早已经等候多时的杨凡立即扬声问道:
“阎尚书,得罪了!有人状告你府上的管家阎旺,与一桩大逆案有关,请阎尚书将人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