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虎是长安府衙的快班班头,与达官贵人们相比自然是远远不如,可在平民百姓们看来却是个实打实的奢遮人物。
既有长安府这么好的背景,又手握快班这样的官府机构,上能与府衙里的老爷通气,下能遍御长安府各处牛鬼蛇神。
那真是,跺一跺脚,长安府……没啥事。
但那些城狐社鼠就要心惊胆战了,普通百姓更是敬畏无比。
按理说赵班头这小日子,应该过的美滋滋才是。
怪就怪在,今天赵班头倒霉,摊上了一个不要命的愣头青上官,还给了他一个伤脑筋的要命差事。
在长安府混,像赵班头这样的地方豪杰,哪个心里没有一本英雄谱,上面密密麻麻的列满了千百个名字。
这些名字都有一个要命的绰号,唤做“惹不得”。
很不幸,阎府毫无意外的名列其中。
而且,还他娘的排名十分之靠前。
这可是魏王的岳家,自己居然奉命上门去要人。
我不过是个小小的班头而已,这不要我的亲命吗?
赵大虎一脸的绝望,孤零零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挪到阎府门前。
还未走进,就听到一声厉喝:
“哪里来的杂碎,也不瞪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这里是阎府
,也是你们这些贱民能来的?”
“冲撞了贵人,小心狗命不保!”
赵大虎登时就吓了一个激灵,定睛一看才发现两个面相凶恶的阎府家仆正来势汹汹的扑上来。
以这两人的气势,若是不加躲闪怕是少不得要吃上一顿拳脚。
赵大虎赶忙堆上满脸笑容,十分自然的躬身作揖,语气更是谦卑无比,充满着讨好的味道:
“好叫两位大爷知晓,小人是长安府快班班头赵大虎,我家推官老爷派遣小人前来,给贵府送上牌票一张。”
两个阎府豪奴一前一后,将将近身。
听闻赵大虎自报身份的时候,两人都收起了那副要打人的样子,毕竟官家人,多少要给些体面。
可一听赵大虎居然是来送牌票的,两人顿时勃然大怒。
左边的阎十六脾气暴躁,挥拳便打,哪怕赵大虎有了防备,也被一拳打翻在地。
阎十六尚不解气,追上前去抬脚就踢,一边踢打还一边破口大骂:
“瞎了你的狗眼了,竟敢给我们阎家送牌票,你可知晓我家老爷是谁,你可晓得我家姑奶奶是什么身份?”
刚被打倒在地,赵班头就很识趣的双手抱头,整个人弯曲成虾公模样,将柔软的腹部护住,一声
不吭的抗揍,心里却是哀叹不止:
“老子就知道会这样,这该死的杨推官,你奶奶个腿的害人不浅。”
“只希望这一顿打早点结束,不要落下伤残就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赵大虎的哀告心声,右边的阎十五上前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牌票,仔细看了一眼之后,脸色顿时一变,赶紧拉住同伴,喝声阻止道:
“够了,赶紧扶这位官差起来,我有话要问他。”
阎十六尤不解气,又补了重重一脚,这才退到一旁,如同野狗狩猎一般,眼露凶光的盯着赵大虎。
赵大虎被盯得心里发毛,卷缩着身子不敢起来。
阎十五也不让他起身,居高临下,满脸傲慢的问道:
“我来问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杨推官是什么来路,这案子又是如何牵连到我们阎府来的?”
阎十六冷不丁的插嘴:
“想清楚了再好好回答,否则俺一脚就要了你的狗命。”
赵大虎打了个哆嗦,不敢隐瞒,从头到尾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说了一遍,凡是他所了解的情况毫无保留的尽数告知。
阎十六再次暴怒,对着赵大虎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阎十五冷冷的看了一眼,并未阻止,只冷冰冰的丢
下一句:
“别让他走了,我去告诉里面通报一声。”
阎府地势广大,规矩更大,方才还在外面耀武扬威的阎十五,进了前院之后马上就收起了威风,低眉顺眼的走到前庭。
一番通报之后,出乎这人意料的,居然是三公子院子里的管事亲自出来。
不等这阎十五受宠若惊,管事劈头就问:
“送牌票的官差在哪里?”
阎十五吓了一跳,不敢隐瞒,老实交代道:
“正在外面被十六教训。”
管事丝毫不意外,冷着脸喝道:
“去,将人请进来!”
阎十五心中发慌,知道自己可能闯祸了。
不过他想了想,好像一直都是阎十六在动手,他阎十五可是从未动过赵官差一根寒毛。
这么一想,阎十五就放心了。
等到鼻青脸肿的赵大虎被领进阎府时,前院已经多了一个须发花白,黑色面皮的白胖老者。
赵大虎只看了一眼,就赶紧跪倒在地:
“小人赵大虎,拜见管家老爷。”
老者正是阎府管家阎旺,只见他眼神若钩,如鹰隼一般尖利,只看一眼就扎的赵大虎心惊肉跳。
阎旺又看了一遍牌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