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在府衙内横着走的马幕宾,哪里受过这样的遭遇?
一个不被他放在眼里的小小推官,竟然拒绝了他的要求,还公然殴打,一脚把他给踹飞了。
这让马幕宾如何能忍,气急之下顿时大骂出声:
“杨凡,你别太猖狂!”
“长安府衙是府尊的府衙,这里的规矩也不是你想破坏就能破坏的!”
杨凡本来正准备回正堂就坐,继续审案。
哪想到听到这么一句,杨凡这可就来劲了,立即返身揪住马幕宾,厉声问道:
“这话是府尊让你说来的?”
马幕宾一愣,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摇头否认:
“不是,这不是府尊说的。”
“啪~”
杨凡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扇过去,眼神凶狠的问道:
“也就是说,想要让府尊独霸长安府衙,图谋不轨的人是你咯?”
马幕宾哪里遇到过这种不讲理的流氓,动不动就打人不说,还喜欢大帽子往人脑袋上暴扣。
心慌意乱的马幕宾也没了脾气,再次否认道:
“没有没有,杨推官,你别开玩笑。”
杨凡这才把人丢开,不屑的冷笑道:
“本官忝居推官一职,执掌长安府刑狱诉讼,即便是府尊要插手问
案也要先行发文告知于我。”
“什么时候你一个在外奔走的走狗,也敢插手案情了?”
马幕宾被骂的满脸涨红,想要发脾气么,又怕杨凡再次打人。
就此离去嘛,他更不甘心。
恼羞成怒的马幕宾虽然被轰出了推官厅,可心里的那股憋屈,却是让他越想越火大。
正所谓退一步越想越气,忍一时越想越亏。
马幕宾脑子一转,马上就想到了一个坏主意。
他将自己的心腹叫来,耳语一阵之后,就把他打发出了府衙。
而马幕宾自己,也不收拾现在的狼狈模样,就这么满身狼狈的跑到后院去,找长安府尹褚亮哭诉去了。
就在马幕宾开始搞风搞雨的时候,推官厅内的那些赌坊恶棍们就再也熬不住了。
这些人凶恶是凶恶,但那是针对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的。
碰上杨凡这样心狠手辣还嫉恶如仇的官老爷,这些恶棍注定要悲剧了。
以这些恶棍的意志力,别说打足一百杖了,三十杖就有好多人被打晕过去。
之所以还在咬牙坚持,是因为这些人还在奢望阎家会派人来搭救他们而已。
可这么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好不容易来了个府尊的幕宾,还
被推官老爷毫不客气的打跑了。
这些恶徒终于泄气,不再抱有什么幻想,纷纷开口求饶,表示愿意配合审问。
杨凡立即命令,要求衙役们将这些人分别关押,分别审问。
更坏的是,杨凡特意当着这些人的面,在他们被分开之前,突然宣布:
“你们这些恶贼,残害百姓无数,首犯是必死无疑的,不过从犯嘛,本官倒是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若是谁能检举,把其他人作下的恶事揭发,举报立功的话,本官保证可以留你一条小命。”
赌坊恶棍们顿时麻了。
我们作恶多端不是人,你这狗官是真的狗啊。
这不明摆着逼迫这些人相互揭发吗?
他们做了那些坏事,别人不清楚,他们自己还不知道么?
更妙的是,分开审问的时候,谁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别人出卖。
就算没被人出卖,心里也没底。
难免不会胡思乱想:
我倒是想顾全义气,可若是其他人把我卖了,那我岂不是吃大亏了?
到时候他们小命得保,我这个顾全义气的反倒要丢了小命。
这算什么,这简直是岂有此理嘛
不行,我不能吃这个亏!
有这样想法的人不是一个两个,
这些人所谓的兄弟义气,在死亡的威胁面前,简直和笑话没什么两样。
很快,这些人就开始互相攀咬了:
“阎黑驴杀过人,分别是某时某地某人、某时某地某人……”
“徐狗子干过采生折割的勾当,贞观某年某时在某地……”
“罗驴子以前是采花贼,在某某地方祸害了某某家的女子……”
“古三郎是个偷儿,曾经偷过某某家珠宝、某某家金银……”
……
好家伙,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这哪是赌坊里的护院,简直是一个恶贼集中营,从杀人越货的大盗,到鸡鸣狗盗的小贼,简直是无所不包、应有尽有。
杨凡还生怕出错,拿这些口供去相互印证,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基本属实!”
这可把杨凡气得够呛,阎家为了开赌坊赚钱,把这么一群贼匪收拢在手中听用,显然是不可能一无所知的。
明知道这些都是罪犯,不但不报官,反倒是藏污纳垢、加以重用,简直是目无王法、无法无天。
原本杨凡还打算徐徐图之,现在他忍不了,直接传令下去,让这些人交代阎氏涉案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