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司刑的反面例子在,又有着夏竹这个老衙役的马骨吊在前面,不单单是之前跟随杨凡的那些老人,即便是其他的官吏衙差们也都眼热了起来。
既然推官老爷要做铁面无情的清官,要与阎尚书硬顶,那他们这些当差的还怕什么?
刚才的令签,还有那个不要命的司刑在顶着。
现在可没人出头,新官上任的老瞎……呸,夏司刑可是虎视眈眈的盯着,正要抓个倒霉蛋、出头鸟呢。
杀威棒,可不是只有杨推官才会。
有了压力,又有了动力,衙役们这下没人害怕了,简直是猛虎出笼一样,迅速扑上去将那些心存侥幸的赌坊恶棍们尽数按住,操起漆黑粗大的刑杖,就开始一五一十的卖力挥舞起来。
“唉哟,痛死我了。”
“饶命啊,别打了,我要被打死了。”
“救命啊,推官老爷,小人再也不敢了。”
……
别看这些赌坊的护院,在外面的时候凶神恶煞,完全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
为了勒逼赌债时,这些畜生动辄就把人打伤打残,失手打死也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可真正刑杖打到他们身上的时候,这些人的凄厉惨叫声,比起受伤的野狗也不遑多让。
直到这个
时候,这些恶行累累的禽兽才突然发现:
原来,比起那些被他们残害的百姓来说,他们这些杂碎并没有强悍到哪里去。
甚至,很大程度上,这些人还不如那些被他们残害的受害者。
没有了那一层他们自以为牢不可破的保护伞,这些曾经穷凶极恶的歹徒一个个被打的鬼哭狼嚎。
各种求饶的声音混合在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把个推官厅登时变成了修罗场一般。
随着那些告病而走的人离开,推官厅里发生的事情也开始传遍整个长安府衙。
后院当中,褚亮脸色十分难看,气急败坏的咆哮着:
“岂有此理!他要做铁面推官,把本官至于何地?”
褚亮的心腹马幕宾也很恼火,推官厅的司刑本来是他安排的人,结果杨凡居然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把人给撤了。
夺了司刑的肥缺就不说了,居然还当众把人给打了三十杖。
这三十杖哪是在打那个不长眼的司刑?
分明是一杖接一杖的打在他马幕宾的脸上啊。
此时眼看着府尊怒发冲冠,马幕宾乘机抱怨道:
“这杨凡也太狂妄了,仗着陛下的宠信,一点规矩都没有。若是任他胡来,日后咱们长安府衙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褚
亮不说话,可眼中的怒火已经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马幕宾知道起效了,继续拱火:
“什么狗屁铁面推官,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这杨凡倒是得了好大的名声,可府衙里的其他人怎么办?”
“不知道的,还以为长安府里就他一个能干的,咱们这些跑腿之人一个个都是酒囊饭袋呢。”
“够了!”
褚亮大喝一声,阻止了马幕宾的抱怨,冷着脸喝道:
“本官才是长安府尹,如何容得他如此胡来?”
“马幕宾,你去传我的话,告诉杨推官,让他适可而止。”
“这长安府衙,还翻不了天!”
马幕宾早就在等着府尹老爷的这句话了,要不然他那么卖力的挑唆干什么?
得令的马幕宾心中大喜,表面恭敬的离开后院。
一离开府尹的跟前,马幕宾弯着的腰也直了,脸上的恭顺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鼻孔朝天的傲慢模样。
沿途遇见的长安府衙中人,不管是官还是吏,全都老老实实的向马幕宾躬身行礼。
马幕宾爱答不理,大摇大摆的越过这些人,一路直奔推官厅而来。
还没进门,马幕宾就听到里面有人在喊:
“推官老爷,这厮吃不住刑,已经
昏过去了。”
马幕宾吃了一惊,用刑的时候把人打晕过去了?
好辣的手段啊!
不等马幕宾反应过来,里面响起一个年轻的声音,冷漠的像是没有一丝感情一般:
“打了多少杖了?”
先前的声音显得很恭敬:
“三十六杖。”
“才三分之一?”
杨凡的声音十分不满,不悦的说道:
“去拿水来,把这些装晕的恶徒全部泼醒之后,继续打,打满一百杖杀威棒再说。”
“是!”
应声领命的声音干脆利落,可马幕宾已经坐不住了,赶紧掀开帘子撞了进去:
“且慢!”
马幕宾草草向杨凡一拱手,满脸不悦的喝道:
“杨推官,你如此草菅人命,难道不怕被人弹劾么?”
“放肆!”
杨凡脸色一变,利剑一般的目光盯在马幕宾脸上:
“你是何人,竟敢干涉本官审案?”
马幕宾还未开口,官吏当中有些不服气又不舍得官职,不曾离开的人马上有人叫道;
“杨推官,不可无礼,这是府尊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