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带头的闲汉哭了,真的哇一声大哭起来。
他自己是什么货色自己怎么会不清楚,说句好听的就是一穷二白,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口袋里比脸上还干净。
现在杨凡居然要他交诊金,他这种吃了上顿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下顿的废物,拿什么去交啊?
而且杨凡的要求合情合理,有凭有据,即便是想抵赖都赖无可赖。
别的郎中要多少诊金这些闲汉们未必知道,可吕百川的诊金之高,与他的名医之名一样,都是冠盖长安城的。
只要在长安城里,谁不知道吕百川有个外号叫“吕百钱”,意思就是此人出诊一次的诊金都是一百文钱打底。
这还只是一个吕百川就要一百文,剩下还有多少个啊?
杨凡也坏,他就像是这些闲汉们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貌似好心的提醒道:
“嗯,你们的运气不错,诊疗费也不多,也就白信达郎中、吕百川郎中、三位太医院太医还有孙神仙。”
杨凡说一个名字,闲汉们的脸色就白上一分,说道三位太医的时候,闲汉们已经是面如土色了。
最后杨凡还不讲武德,把孙神仙也加了进去,以那个带头闹事的闲汉为首,好几个闲汉都同时口吐白沫,两眼一翻,活生生的被吓
得昏死过去。
啧啧啧,真不愧是带头大哥。
闹事的时候冲锋在前,昏死的时候也不甘人后。
偏偏杨凡打定主意要杀鸡儆猴,就像黄世仁附体一样,恶狠狠的吩咐道:
“装昏就能把诊金赖掉?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去,打水来,把这些人都给本官泼醒来!”
整个东部诊疗点全部都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百姓都战战兢兢地看着杨凡发作。
之前这些百姓们和那些闲汉一样,都不怎么看得起杨凡。
特别是杨凡依律办事,主动去将吕百川喊来复诊时,长安百姓们更是对杨凡百般鄙夷。
可是到了现在,谁还敢轻视这个手腕灵活、行事狠辣的杨治中?
闲汉们本就被打了二十杖,身上的伤痛并不轻,这个时候却没有人敢说半句怨言,生怕再次被杨凡拉出来立威。
惊恐的闲汉们下意识的挤成一团,如同待宰的猪狗一样瑟瑟发抖。
对于那些昏过去的同伴,这些人别说拉一把了,靠近都不敢靠近。
隶属东部诊疗点的衙役坊丁们更是人人凛然,再无任何人有半点怨气,全都老老实实的各司其职。
那些负责后勤的坊丁,听令之后更是跑的飞快,以最快的速度把杨凡要求的凉水担来,然后毫
不客气的泼在那些昏死的闲汉脸上。
那些闲汉纷纷打着哆嗦醒来,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被冰水浇了个透心凉,哪还会不醒。
可他们醒过来后,却恨不得自己一辈子都醒不过来才好。
杨凡也不管地上满是冰冷的水,走到这些人面前,再次杀人诛心一般的讥讽道:
“也就六个人的诊金,想必你们这么豪横,背后的贵人会帮你们把诊金付清的,对吧?”
闲汉们吓的心胆俱裂,他们哪敢把那些背后的人攀咬出来?
别说他们没见到正主,只见到了各家的豪奴,连蒙带猜着背后那些所谓的贵人们的身份。
就算他们明确知道是谁主使的这件事,他们也不敢说半个字。
不要命了么?
所有的闲汉都忍不住惊恐,开始哭天抢地的哀求:
“杨治中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饶命啊杨治中,小人猪油蒙了心,才做下错事。”
“求求你了杨治中,给我们一个恕罪的机会吧。”
……
开始的时候,这些人又多猖狂,现如今这些人就有多凄惨。
但杨凡却不为所动,这样的蠢货根本不值得同情。
正相反,杨凡要把这些人利用到极致。
杨凡来回踱了几步,突然转向程处默:
“义诊本是陛下皇恩浩荡
,泽被长安百姓的仁德,这些人竟敢在这等大事上胡作非为。”
“本官有理由怀疑,这些人当中必然有对陛下心怀怨愤的丧心病狂之辈。”
“程长史,这些逆贼,你能从他们当中分辨出来么?”
程处默吓了一跳,杨凡这是要做什么?
当着众人的面,程处默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怠慢,毫不迟疑的大声说道:
“本官以为杨治中所言甚是。”
“来人,将这些人看好了,务必将混在其中的逆贼一个不少的揪出来!”
千牛卫一百多人轰然应诺,凶猛的扑上去将这些闹事的闲汉尽数五花大绑。
这些人将来的归宿,就是百姓口中闻风丧胆的天牢!
闲汉们真的要疯了,哭嚎声惊天动地:
“不要啊,不要啊。”
“饶命啊,饶命啊,我真没有对陛下怨愤啊。”
“杨治中,杨爷爷,饶了小人这一回吧,小人真不是逆贼啊。”
……
医者父母心,好的医生大多有一副好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