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发现养猪场遭了强人后,太平庄中天不亮就派人去了蓝田县报官。
此地距离长安城不过数十里,竟然冒出一个数百人的巨型盗伙,这还得了?
按照杨凡的猜想,蓝田县衙接到警报后,必然阖县震动。
从县令郑德玄到最底层的衙役,定然会大张旗鼓,全体出动。
毕竟蓝田县出了这么大的盗伙,本身就是一种罪过,先不说能不能快速把这些贼匪剿灭,最少态度肯定要先摆出来。
既然官差马上就要来探查,杨凡也就懒得多跑一趟,来回折腾不累么?
昨天晚上在雪地里狂奔了一夜,缺少锻炼的杨凡实在累的够呛。
若不是心里还记挂着要亲自将昨日夜间遭受的匪患告知蓝田县令,杨凡早就支撑不住了。
就这么坐在客厅内,杨凡都熬不住困意,时不时的打起了瞌睡。
楚娘子也知道杨凡昨夜累的不轻,心疼的厉害,更不会允许其他人去打扰他了。
这一不留神,杨凡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迷迷糊糊的醒来,身上盖着一条羊皮毯子,外面的天色却仍然暗沉沉的。
杨凡一惊,急忙问道:
“什么时候了?”
楚娘子与
芸娘子都坐在边上,各自做着女红活,发现杨凡醒来之后,马上起身,一个去帮杨凡整理仪容,一个忙转身去后厨:
“已经过了午时了,郎君可还睡的舒服么?”
“午餐还在厨房中热着,我去给郎君端来。”
杨凡面色一变,立即起身道:
“不对!从咱们庄子到县衙,即便是雪地里来回一个时辰也够了,怎么报官的人还没回来?”
两个小娘子怎么想得到这么多,正不知该如何回话,外面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庄主,不好了!”
杨凡赶紧出门,与神情慌张的王福堂险些撞在一起。
杨凡心里焦急,怒声喝道:
“慌什么,有什么事说清楚。”
王福堂一手指着身后,又急又怒的说道:
“庄主,咱们庄里去报官的王三儿回来了。那狗官竟然还把他打伤了!”
这话有些没头没脑,杨凡却已经猜到不妙,直接越过王福堂,直奔院外。
就在门房中,一副简陋的门板上,奉杨凡的命令前去报官的王三儿有气无力的趴在上面。
杨凡赶过来时,正好看见王三儿后背上衣裳都被打烂,好好的衣服都变成了一条一条的,宛如乞丐装。
更触目惊心的
是,上面还残留着或明或暗的血迹,显然王三儿伤的不轻。
杨凡又惊又怒,趋上前去抓着王三儿的手问道:
“三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是去报官的,怎么反被衙门里的人打伤了?”
王三儿听到杨凡的声音,挣扎着抬起头来,露出苍白的脸色,又是委屈又是愤怒的说道:
“庄主,咱们被人坑了。”
“俺去蓝田县报官,可连大令老爷的面都没见到,就在衙门口被人挡住了。”
“什么?”
杨凡惊怒交集,怒不可遏的叫道:
“蓝田县出现数百人的盗匪,蓝田县竟然胆大包天,拦截军情?”
王三儿的声音十分虚弱:
“可是,可是那些拦住俺的公人说,说咱们太平庄大惊小怪。”
“大惊小怪?”
杨凡都要气乐了,冷笑着反问道:
“离长安城不到一百里的地方,出现一个数百人的贼匪,居然是我们大惊小怪?”
王三儿也很奇怪,喘着气说道:
“他们说,这事不过是隔壁庄子丢了猪,召集了自家的部曲到咱们庄里来索要,根本不是什么盗匪……”
“嗯?”
杨凡敏锐的感觉到不对劲,反而没了火气,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隔壁庄子?这么说,又是杨豫之在搞鬼?”
“这一次,他又想做什么?”
杨凡被这么一提醒,也觉得昨天晚上的事情有许多蹊跷的地方。
看来杨豫之这一次,又是有备而来。
别的不说,光东莲花山上那个破庄子,根本安置不下一两百人。
而且蓝田县的表现也很奇怪,区区几个公差就敢把前去报官的人挡住——而且还把人打伤了。
杨凡不确定的是,此事蓝田令郑德玄有没有参与其中。
但有一点杨凡却能肯定:
此事郑德玄一定知情,衙门口的那些公差必然是得了他的默许,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看来,弘农杨氏的大腿还是很香的嘛。
是个人都想抱一抱。
只是,你们想抱大腿没问题。
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小觑了我杨凡。
更不该助纣为虐,逢杨氏之高,踩我杨凡之低!
杨凡可没有吃了亏不吭声的打算,而且他敢肯定,杨豫之不可能专门针对一个养猪场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此事只是个开端,杨豫之必然还有后手。
一时半会的,杨凡也猜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