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程处默的精明,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
这狗贼杨凡,从一开始就把自己也一起骗了!
什么最少需要十二个昆仑奴?
估计在一开始,杨凡就没指望过能一口气买齐。
尤其是杨豫之表现出强烈的敌意之后,杨凡更是早就放弃了今日购买昆仑奴的打算。
至于改口,说什么“给卫生间配新罗婢,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程处默是半点都不信的。
同样的杨豫之也一点都不相信了。
就在刚才,就在那张让人痛恨的俊脸上,杨豫之分明看到上面写满了跃跃欲试,仿佛在向他挑衅:
来呀,继续啊!
你要敢说把新罗婢都买光,我就敢继续再坑你一把。
杨豫之再恨再愤怒,也不可能像个傻瓜一样再上当。
当然了,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之前就像个傻瓜一样被杨凡戏耍的。
而且还是一次又一次。
让杨豫之不解的是,他明明已经很小心了,为什么还上当了呢?
特别是最后这个昆仑奴,足足花了他两百贯的巨款。
有这么多钱,都已经足够买下杨凡在仁德坊柳巷所租住的那个小院子了。
弘农杨氏再豪富,遇到杨豫之这样胡来的
不肖子弟,怎么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啊。
事实上,不仅仅是杨豫之在疑惑,程处默也同样好奇。
他本来还打算等杨凡忍不住得意,主动向他炫耀,然后他再旁敲侧击,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哪想到杨凡就像个木头一样,毫无得意的表现,对他的态度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程兄程兄”的热络。
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用完之后,准备随时一脚踢掉的工具人。
程处默突然很忧伤,然后就很愤怒,开口质问道:
“你为何要骗我?”
杨凡被问的莫名其妙:
“我上面时候骗过你?”
程处默想来想去,实在没面主动把自己放在被杨凡戏弄的傻瓜的位置上。
反正他心中好奇,于是开口追问道:
“那个昆仑奴王子,你不是把所有人都骗了么?”
杨凡乐了,玩味的反问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是个昆仑奴王子?”
实际上,当时杨凡还真没打算骗人,因为他知道,此时的昆仑奴家乡还是部族横行的时代——实际上后世也还有很多地方依然如此。
那个肤色浅、很聪明的昆仑奴,很有可能就是某个部族的“王子”。
只不过这种王子满地都是,其实根本不值钱
。
至于那些让众人浮想联翩的“对话”,从头到尾杨凡也只问了第一句:
“ngubani igaa kho?”
这是昆仑奴故乡某地的古老语言,是杨凡向来华留学的留学生学的,真的只会这一句。
意思是:“你是谁?”
其实在杨凡想来,那个昆仑奴未必都能听懂这句话的意思,毕竟类似的语言,在那座大陆上有数百种之多。
只不过这些语言系出同源,很可能发音有相近的地方,那个昆仑奴这么激动也就情有可原了。
同样的道理,换是某个正在看我这部小说的读者老爷,突然间被人抓到一个语言完全不通的城市,天天担惊受怕。
突然有一天,有人用某种国内的方言和你打招呼。
我就问你,你这个时候激动不?
至于后面,杨凡根本不懂那个昆仑奴在说些什么,他一直很耐心的在点头什么的,都是做个旁人看的,其实他屁都没听懂。
但就是如此,其他人都在杨凡突然抬价时,误以为有利可图。
于是,杨豫之很不幸的,再次“睿智”的掉进杨凡为他挖下的深坑里。
至于那个昆仑奴,杨凡根本不担心他的安全。
昆仑奴本就是
身份地位的象征,权贵豪门都会善待,最少在长安,他会过上比他家乡更好更安定的生活。
尤其是杨凡的行为,确确实实的抬高了他的身份。
想必弘农杨氏也很乐意,自家的昆仑奴“出身高贵”。
在人市里出了一口恶气,被人打上门欺负的烦闷总算消散了许多。
不过人手的问题还没解决,杨凡倒是真的开始考虑,为他的“国际化示范性高档卫生间”配上新罗婢的可行性。
毕竟计划总是可以变通的嘛。
他想的入迷,走路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走神了。
直到有人唤醒他:
“杨郎君……”
杨凡一怔,醒过神来才猛然间发现身边换人了,不由无语道:
“咦?程兄人呢?”
默默无闻的工具人邢六差点泪流满面:
“出了人市,程长史就提前走了。”
何止是提前走了?
当时程处默发现杨凡走神之后,那简直是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飞走。
杨凡居然还挺遗憾:
“啧,怎么就走了呢?我还有事向程兄请教呢!”
邢六再次无语:你那是请教?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