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犹未止,满天落叶,仍在纷纷扬扬。
如雨,如雾,如尘,如梦。
江逸在纷飞的落叶中皱紧了眉。
并不是不知道哈桑会武功,而是不知道,他的武功已经恢复了。
“这是什么意思?”江逸缓缓问道。
“江公子难道不知道?”醉梦死喝了一口酒,眸子里满是醉意,“我还以为江公子知道呢,毕竟,江公子的身边,就有着一个像哈桑这样的……”
“例子。”醉梦死躺在屋檐上,轻轻笑了笑。
江逸终于反应了过来:“你是说,祁先生?”
冷风歇了又来,落叶聚了又散。
江逸终于明白了醉梦死的意思。
“没错。”醉梦死懒懒道,“就像当年的祁天臣在青衣楼被打落数个境界一样,哈桑在十几年前,也有过同样的经历,而且比起祁天臣,更甚。”
醉梦死喝了一口酒,眼神迷离,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哈桑的武功……那已经不是简简单单被打落境界那么简单了,而是完完全全地被人废掉!”
醉眼朦胧之中,醉梦死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十数年前,姜府的雨夜。
倔强的女孩拼尽全力,将那个孩子掷给了忽然出现的神秘人。
无数屠戮者想要挡住神秘人的去路,却被神秘人一个挥袖打散。
哈桑冲上前,
神秘人递出了一指。
哈桑重重地落在了院里的积水里,被血染红的积水飞溅!
醉梦死吐出一口酒气,仿佛从回忆之中醒来:
“我记得很清楚,在那一个雨夜里,瞬息之间,哈桑的武功,被人一指尽数散去,从那以后,他就成了一个没有任何武功的废人。”
所以青衣楼此前才没有告诉江逸,哈桑有着很高的武功。
因为他们一直以为,哈桑的武功已经废了。
他们并没有想到,已经被废去的武功,竟还能出现在哈桑的身上。
“废去的武功,还能恢复?”江逸轻轻皱起了眉。
“怎么可能?”醉梦死摇了摇头,“那就像昨日之水,随江东去,一去不返,废去的武功若是能恢复,那和活死人,肉白骨有什么区别?”
“祁天臣在你的身边,应该也有快十年了吧?”醉梦死笑了笑,“你看他的武功,什么时候回到过从前?”
“好像的确是这样。”秦城城看向江逸,轻声道,“祁先生不是说过吗?恐怕穷尽一生,他的刀法也很难回到当年了。”
“可哈桑的武功,又该怎么解释呢?”
江逸皱紧眉,不解地问道。
“问得好。”醉梦死想要再喝一口酒,但是他摇了摇酒葫芦,酒葫芦已经空了,他只好砸了咂嘴,将酒葫芦重新系在了腰上
。
“我也不知道。”醉梦死耸了耸肩,道。
他站起身,美美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他打了一个哈欠,道:“不过……或许他的武功,其实和祁天臣一样,也没有恢复?”
“什么?”江逸愣了愣。
哈桑的武功没有恢复?但他明明亲眼见识了哈桑的武功。
“我知道,你见到了他的武功。”醉梦死缓缓道,眸中没有了醉意,似乎很是清醒,“和你一样,我也见识到了他的武功,也是在千金赌坊——事实上,你们和他赌博的时候,我也在场。”
“因为我就是围观的赌徒之一。”醉梦死咧嘴一笑,但很快,笑容收敛。
“十几年前,那时候哈桑的武功还没有被废,我见过他那时候的武功。”醉梦死脸色凝重,“和现在他的武功,完全不一样,而且,十几年前,他的武功也绝没有现在这么高。”
江逸立刻明白了醉梦死的意思:“你是说,哈桑的武功其实并没有恢复?他现在的武功,是新的武功?”
“没错。”醉梦死点了点头,眉头轻轻皱起,他抹了抹自己小胡子,“这也就是最奇怪的地方:虽然江湖中,的确有那么一些人,不破不立,因祸得福,废去一身武功,却悟出了更高的新武功,但以我对哈桑的了解,他不是那样的人。”
“哈桑的武功,有蹊跷
?”江逸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没错,这也是我会出现在这里的另一个原因。”醉梦死转过身,“什么样的人,能让一个武功全废的人,重新修得一身更高的武功?这样的人,世间不多,我们青衣楼,恰好就知道一个,而这个人,曾经还和我们青衣楼有着一些关系,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
“我想知道,这件事,到底和那个人有没有关,那个人,又到底想做些什么?”
醉梦死喃喃着,消失在了江逸的眼前。
“那个人是谁?”江逸问道。
但醉梦死却早已经离开。
“能让一个武功全废的人,重新修得一身更高的武功?”
阴暗之中,本已经离开,却又被醉梦死的酒气吸引而来的那道人影轻轻皱了皱眉。
“而且曾经还和青衣楼有些关系……”
人影喃喃着:“难道是她?”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人影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而江逸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