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赢的。”燕枯荣摇了摇头,“再怎么说,哈桑也赌了这么多年了,何况,就算是掷骰子,也不是一定靠运气的。”
“他想出千?”沈自怜皱起了眉。
“或许会使一些手段,但算不上出千。”燕枯荣淡淡道,“好好看着吧!”
沈自怜不解地看向了人群中央,赌桌上,哈桑的手忽然落下,赌具撞在赌桌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嘈杂的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盯着哈桑手里的赌具。
“大,还是小?”哈桑咳嗽了几声,问。
江逸的眼中闪烁着光,兴奋,昂扬,狂热的光,那是真正赌徒才会有的眼神。
但江逸自己并未发觉,他几乎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脱口而出:“大!”
“大?”哈桑的嘴角似乎有着笑意。
“大!”江逸肯定道,就像他之前赌过无数次一样。
“好。”哈桑点了点头,掀开了赌具。
一,六,六。
大。
秦城城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江逸赢了,但很快,她的脸色一变。
江逸的脸色也是一变,赌场里一片哗然。
因为那两个六点的骰子,碎了,碎成了粉末。
哈桑轻轻吹了一口气,粉末随风而逝,于是赌桌上的骰子,只剩了一个一点。
“一,小的不能再小。”哈桑
咳嗽了两声,“你输了。”
赌客们再次沸腾了起来:
“这样也算赢?这算是出千,做不得数!”
“怎么做不得数?他能将骰子摇碎,那是他的本事!”
“这就是出千,算不得数!”
…………
赌场里,赌客们生死力竭,争论不休。
但赌桌前的两人,却显得很是平静。
“这样也算数吗?”江逸很平静地问。
“如果江公子不服,我们可以再来过。”哈桑轻轻咳嗽了几声,道。
“无耻!”楼梯处,沈自怜忍不住骂道。
“的确很无耻。”燕枯荣缓缓点了点头,“面对这样无耻的人,我很好奇,江逸会怎么做。”
江逸会怎么做?
他能怎么做?
原本江逸以为,自己能以追回珠宝为筹码,和哈桑好好谈一谈。
但是哈桑似乎并不打算和江逸谈,他用赌局,迫使江逸不得不以自己的筹码为注,然后——输掉。
这样一来,主动权始终都会在哈桑手上,所以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不公平的赌局,无论谁胜谁负。
这是哈桑的圈套,自己除了钻进去,没有其他的办法。
江逸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只能认输。
但就在他想要离开座位,说自己输了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忽然按在了他的肩膀
上。
“如果这种赌法也作数的话,我和你赌。”
祁天臣盯着哈桑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楼梯处,沈自怜忍不住笑出了声:“欺负江逸不会武功?这下好了,会武功的来了。”
“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燕枯荣摇了摇头,“算了,反正最后的结果,不会变。”
沈自怜明显是知道那最后的结果的,但她似乎还有些不解:
“我知道最后的结果,但我不明白,那样的话,我们算是帮了江逸,还是帮了洛桑?还是算两个都帮,或者两个都不帮?”
“我不知道。”燕枯荣缓缓道,“我只知道在这盘棋上,你我和江逸,哈桑一样,都是棋子,棋子是看不清棋局的。”
“听不懂。”沈自怜摇了摇头,“算了,我也不想懂。”
她继续看向人群中的赌局。
很快,有赌徒拿来了全新的赌具和骰子。
哈桑轻轻咳嗽了几声,手按在了倒扣着的赌具上。
赌具未动分毫,但赌具里响起了骰子碰撞,旋转的声音。
祁天臣的手忽然按在了哈桑的手上,于是赌具里,骰子碰撞,旋转的声音更快,更急。
“这哪还是赌?”燕枯荣叹了一口气,“这是在比武功。”
“比武功,怎么就不算是赌?”沈自怜笑了笑,“你说,他们两个人
,谁的武功更高?”
“应该是哈桑。”燕枯荣沉吟片刻,“毕竟,现在的祁天臣,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祁天臣了。”
“所以祁天臣会输?”沈自怜问。
“输不了,也赢不了。”燕枯荣缓缓道,“因为赌桌,赌具和骰子,经不起他们这么折腾,可能撑不到他们分出胜负。”
果然,燕枯荣话音未落,赌桌已经四分五裂!
不少人都发出了惊呼,因为就算赌桌碎裂,赌具和骰子依然没有落下。
赌具像是被吸在了哈桑和祁天臣的手心,丝毫未动。
而骰子,依然还在赌具里不停地碰撞,旋转。
祁天臣的额上已经渗出了几滴细汗。
忽然,赌具破碎,只剩三个骰子,在哈桑和祁天臣的手心不停地旋转,碰撞。
哈桑的手和祁天臣的手一齐按了下去。
骰子落地,但两人移开手,三个骰子已全都成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