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赌坊的第一层赌场,江逸曾经在这里连赢二十一局,逼得第一层赌场的管事沈自怜不得不亲自现身,与江逸对赌。
那次以后,很多赌客都认识了江逸。所以在江逸再次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很快,他就成为了整个赌场的焦点。
有很多人想要和江逸搭话,却都被江逸身后的祁天臣吓退,不过虽然他们不敢靠近江逸,却还是在不远的地方,偷偷打量着江逸,他们希望能看到传言里,江逸那有如神助的赌技。
但江逸似乎并不打算赌,他没有坐下,只是靠在无人的赌桌前,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
他闭上眼,听到了骰子在赌具里摇晃的声音,听到了铜钱哗啦哗啦作响的声音,听到了棋具按在赌桌上的声音,也听到了沉甸甸的银两,被赌客们推来推去的声音……
以前这里发生了很多事。
江逸缓缓睁开眼,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他还记得红纱遮影,萧自在突然间离奇惨死。
他也记得卫兵破门,自己和祁天臣锒铛入狱。
而他再回千金赌坊时,阴谋四伏,他身陷沈自怜幻术之中,如一场大梦,险些铸成大错。
那之后,剑神莅临,虽然江逸不记得,但确实发生过,剑神现身千金赌坊,挥剑指向皇宫。
最后,是黄昏,江逸与剑神回到千金赌坊,扫清了神都上空最后的疑云,也见证了对于那位剑神而言,最痛苦的答案。
江逸就是在那时候,亲眼
目睹了剑神的一念白头。
在这千金赌坊之中,实在发生了太多太多。
有凶杀,有权谋,有隐秘,有悲戚。
但是千金赌坊,却依然赌客满堂,热火朝天。
为什么?
是因为千金赌坊是太后的产业?
还是因为千金赌坊的主人楚念君实在不是一个一般的人。
又或者是,千金赌坊的赌客,实在是太过狂热,太过疯狂?
江逸并不想知道,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以后不要再和千金赌坊扯上关系。
明明过去发生了那么多,可现在,千金赌坊依旧,仿佛过往的一切,对这里都没有任何的影响,所以江逸有了一种预感:
千金赌坊的势力,还有实力,远远比自己之前所看到的,所想到的,要更加庞大,更加强大,更加可怕。
所以江逸才会希望,如果可以,自己以后不要再和千金赌坊扯上关系。
但世上哪有多少事,可以随人愿?
江逸轻轻叹了一口气。
“在想什么?”秦城城的手忽然悄悄握住了江逸的手,“你好像有些紧张,是在担心那个哈桑的事吗?”
“是,也不是。”江逸垂下眼眸,低声道,“比起哈桑,我更担心的,其实是千金赌坊。”
“千金赌坊?”秦城城先是愣了愣,随后反应了过来。
千金赌坊的主人楚念君,是太后的手下,整个千金赌坊,也是太后的产业。
太后知道很多,江逸能
通过青衣楼知道的事,太后没理由不知道,比如哈桑是将墨玉圆盘雕琢成玉佩的人,比如哈桑是那个姜嗣宗的义弟。
太后也知道江逸正在查些什么,而她也确实希望江逸能查出些什么。
所以现在千金赌坊里的一切,或许都在这位太后的监视之下。
包括接下来,江逸和那个哈桑的会面。
“但是太后既然希望你能查出一些什么,不是应该帮助你,支持你吗?最起码,应该不会阻拦你啊!”
秦城城有些不解地小声道,“那你还担心什么?”
江逸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摸了摸秦城城的头,不知道是叹息,还是其他的些什么:
“你这丫头,哪都好,就是有些时候,太天真了。”
“太后的心思,谁能猜得透?”
江逸苦笑着。
秦城城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但她还来不及担心,祁天臣忽然闪身,横在了她和江逸的身前,将他们两人护在了身后。
“小心!”祁天臣低声道。
原本空荡荡的赌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披着昂贵的锦缎斗篷,坐在赌桌的主位上,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他的手笼在袖子里,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赌桌,赌桌上的赌具。
他的眼很深,瞳孔的颜色似乎很特别,胡须的颜色也同样异于常人。
江逸神色一动,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难道……这个人
就是哈桑?
像是看出了江逸在想些什么,中年人缓缓点了点头。
“小心。”祁天臣在江逸耳边低声道,“这个人的武功很高,我看不透。”
哈桑会武功,而且很高?
江逸轻轻皱起了眉,因为在青衣楼提供给自己的情报里,并没有提到过哈桑会武功这件事。
难道是青衣楼故意隐瞒?可是,为什么?
江逸隐隐有了一些不安的感觉,但他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坐在了赌桌前,哈桑对面的位置上。
“我听沈老板说,你很擅长赌?”哈桑轻轻咳嗽了几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