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收税?那是什么意思?!他这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他刚才说以自己的官职为证?真的假的?!”
“这话说出来还能有假啊?那么多人看着呢!只要不收钱就好!”
衙门外的百姓听到牧禅的言语,顿时放下了刚才的担忧。
只要不是又要强制收钱什么的,那啥都好说!
常建章等人也为之迷惑,若不是推行水利税向绵州百姓收款修建水利工事,那又该如何取得钱财?
难道是
常建章脸色一变,连忙上前低声说道:“牧大人,老朽明白你要做什么了,你是想将那绵州的所剩公家田地出卖换钱周转是吧?!此事不可为啊!”
“这釜底抽薪之事,若是再继续为之,影响甚大啊!”
“你这几日应该也有看过绵州公家财产的情况,那些能出卖租借的田地,我等早已将其卖出。”
“如今所剩的那数百亩良田,那可是专供于绵州折冲府卫,以及我等绵州官员的食粮用度啊!”
“你若是再将其售卖,我等明日连
三餐五谷都难以保障了!”
常建章之前一直代理绵州刺史的职务,一些补贴地方财政的生钱之法,他早已同诸位绵州同僚实行过了。
若非实在没了招,又怎可甘愿忍让陈富甲那等嚣张跋扈的绵州商贾,在地境内横行无忌!
这小子,新官上任三把火直接烧了陈商甲这地方大财主已是后患无穷,如今竟还想动摇他们绵州公家的利益?!
若连基础的三餐都无法保障,他们这日子还要怎么熬过去啊!
“呵”
牧禅嗤笑一声,反问道:“怎么?常大人,本官身为绵州刺史,如此分配绵州财产还需听你指示?”
“你你要自取灭亡没人拦你,但你身居高位,怎可让这么多人陪你一起去送死!”
常建章指着他,怒道。
他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其它绵州百官也纷纷脸色一变,脸色阴沉的看着牧禅。
“送死?!难道尔等天真的以为,这陈商甲能帮的绵州一时,能帮得了绵州一世?!”
牧禅拍桌喝道,手指着陈商甲扬声道
:“如此目无王法,横行无忌之人!除了那切身的利益,又怎会关乎其它人的安危?!”
“你们之前迫于无奈,如何委曲求全我暂时不去深究!但你们看看这杨春花、王富贵这对绵州夫妻!”
“还受其迫害强占的冤屈之人还有多少,我无从得知!但他那一次次‘慷慨解囊’可是无偿的?尔等就没有允诺他相应的好处?!”
“我且问你,那些个好处又从何而来?!到头来不还是苦了绵州百姓?!”
“拆东墙补西墙,问题反反复复无限循环!如此这般下去,这绵州的境况只会更差,不会更好!”
他那铿锵有力的发声,宛若重鼓般捶打在场众人的心弦。
是啊
如此下去,他们谁又能继续忍耐呢?
若非太多不得已,有条件的早就狠下心,举家迁离这不仅税赋重,且还多灾多难的穷山恶水之地!
[关关难过关关过,岁岁难熬岁岁熬。]
在绵州生活的人们,大多都是抱以这等想法过日子。
改变境况?
谁不想?
但如
何改?
从何改?
怎么改?!
他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维持着自己目前的生活条件,不要再继续恶化下去。
都在期盼着哪年哪月老天爷开了眼,风调雨顺个几年便好。
哪还敢多奢求别的?
“你你一意孤行!我等也拦不得你!但我等定会立刻上奏朝廷,让皇上定夺你的罪责!”
常建章声色严厉的怒道。
“我刚才都说了,对我有任何意见,随便奏尽是!我还怕了尔等不成?”
牧禅耸耸肩笑道,随后拍着胸口说道:“我牧禅作为朝廷命官,做人做事不亏天地良心!”
“皇上命我前来担任这绵州刺史,我为人处事如何,想来他早有预料!”
“若是我有任何逾越不妥之举,牧禅甘愿接受任何处置!”
“但现如今,既然我穿上这身官服,接了这绵州州印,我就有义务为绵州百姓尽心尽职!”
“若不是为造福百姓,让百姓的日子过得更好而尽职尽力!我这地方父母官”
“又同那只会吸血抽髓的蚀骨虫又有何
分别?!”
“这”
绵州百官顿时百口无言,脸色一阵骚红不已,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他们的存在,确实只能是尽量减缓地方情况的恶化,而非是将其做的更好。
自绵州八县被单独划分出来,被设立称为‘州’之初。
由于当时的各类免除税赋以及朝廷补贴拨款等等政策,绵州这地境还有那么些崛起的意思。
可结果,天不如人愿,纵使一顿狂塞猛推之下,地方也没有足够的底蕴去抓住那阵发展的机会。
而那政策的红利散去后,绵州地境本身还未得到妥善解决的发展弊端就开始逐渐凸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