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
“相公,真的要做吗?”
卢素素抿了抿嘴唇,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
牧禅内心不禁泛起了怜爱之意,但还是沉声说道:
“放心吧,素素,按我说的方法来。”
卢素素点了点头:“我相信相公。”
随后闭上眼睛,还用小手捂住,一幅任君采摘的模样。
她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看接下来的一幕。
牧禅则是深呼吸了一口气,迈出这一步了,那么两人的生活就开始了新的篇章。
他从屋内抱出了一坛未开封的蒸馏酒,随后咬了咬牙,把一柄铁锤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分量,然后用力地砸在了酒坛上。
瞬间,酒坛应声而裂,晶莹剔透的酒液顺着木桌流到了地上,
酒香不怕巷子深,那也得让人能闻见味。
听到酒坛破裂的动静,卢素素心里一痛,连忙在心理暗暗说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这酒是他们夫妻二人昨晚加班加点,辛苦酿出来的,她不忍心看到这一幕。
“相公,好了吗?”
卢素素悄悄地张开了一条指缝,随后小嘴一张不由得惊呼出来。
只见在烈日照射下,精纯的酒水逐渐挥发变成了酒气,倏然间一阵微风吹过。
顿时混着五谷粮食的精纯香气随风而散,宛如白雾。
这一日的西市遍地是酒香。
牧禅看着这幅场景,脸上浮现起了微笑。
唯有极为精纯的白酒,
才能凝而不散。
随着酒香在风中飘散,许多声音此起彼伏。
“好香啊,谁人在做醉仙鸡?”
一位屠狗的贩子在空中嗅了嗅,连忙丢下手里的剁骨刀,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
“草,你鼻子瞎了?这他娘是酒香!”
在树底下抠脚,酒槽子鼻的邋遢汉顿时双眼放光,不停地找寻酒香的来源。
“在哪呢在哪呢?滚,今天不做生意了。”
屠狗的贩子把摊子一收,来到邋遢汉旁边一起找寻起来。
“那里!是傻子新开的店。”
一位穿着长衫,高颧骨,手中还拿着一册书的青年也放下身段随之而去。
“老板,给我来一碗!”
“老板娘,给我来两碗!”
一堆刚从农田里干完农活的庄稼汉,在空气中嗅见了振奋人心的酒香,也齐齐放下手中的农具,一拥而上来到牧禅的酒馆。
连忙占了座位,迫不及待地点起了酒。
这人一多又引起了聚众效应,无数的民众随之而来。
看着蜂拥而至的人群,牧禅二人会心一笑。
随后大声说道:“客官里面请!今日小店新开张,一律八折!”
只见刚刚还空无一人的酒馆,现在全部挤满了被酒香吸引过来的客人。
每个人面前双手颤抖捧着一碗精益剔透的清酒,使劲地吞咽着口水,直勾勾地盯着酒,不敢置信地问:
“这这酒只要八文?”
那狗
屠户有些傻眼,这怕不是在做梦吧,这等美酒,即使把我们卖了也喝不起啊。
“原价十文,有点贵,小店新开张今日打折只要八文就行。”
牧禅耐心解释道:“之后还会出很多的新酒,一律按十文钱算。”
十文钱?这还贵?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十文钱能买到一碗清酒吗,怕是一滴都买不到?
莫非这酒只是个样子货?
只见酒槽鼻的邋遢汉拿起酒碗,深深地吸了一口酒香。
不对啊,这香气也不像作假。
随后喝下了一小口,砸吧了几下嘴。
“这这这”
辛辣的口感在一瞬间充斥了邋遢汉的口腔,不小心让他呛了一下,咳嗽到满脸通红。
在场的众人顿时放下手里的碗,有些疑虑地看着碗里的酒水。
这酒不会有毒吧?
卢素素偷偷地拉住了牧禅的袖子:“相公,我们做的酒水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牧禅沉声说道:“素素莫慌,有我在。”
他看到这场景,面上一副淡然的样子,袖子里的手已经紧张到捏成了拳头。
不应该啊,李伯和孙先生不是赞不绝口吗,莫非蒸馏酒长安的平民百姓们喝不惯?
大意了,应该多找几个人尝尝。
“老头,这酒到底咋样?”
狗屠户一脸提心吊胆地看着邋遢汉,捧着酒碗的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
“莫不是滥竽充数的劣酒,果真
是无商不奸,我现在就去报官。”
那高颧骨书生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却被邋遢汉伸手拦住。
“好”邋遢汉一边咳嗽着,忍着辛辣感,断断续续地说。
“好?”众人有些傻眼。
好难喝?还是好毒?
“好酒啊!”
邋遢汉用尽全力喊出了这三个字,然后捧起酒碗,生怕被别人抢了猛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
他平生最爱买醉,这等醇厚的清酒是第一次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