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烈有些诧异:“你认识我?”
他不过是一个败军之将,朝堂中认识他的人并不多。
曾经的旧部也四散各地,仅在长安的几个他都认识,公务闲暇之余,经常聚在一起喝酒解乏。
他确定这个儿郎不是自己旧部亲属,而且听口音,也不像自己冀州的老乡。
“知道,苏将军骁勇善战,是大唐栋梁之才。”
牧禅的声音有些激动,双眼放光颇有追星族见到偶像的感觉。
提起大唐的风流人物,大多数人第一印象就是谪仙李白,他的诗与酒铸就了半个盛唐。
再往下数则是隋唐期间的好汉,秦琼,尉迟恭,李元霸,程咬金等耳熟能详的人物。
而对苏烈则不太了解。
因为这个狠人的人生履历,是在李世民去世,他的儿子李治上位时开始飞黄腾达。
那时已经六十多岁的苏烈开启了他彪悍的人生,北击颉利,西灭突厥,东平百济,南镇吐蕃,前前后后灭了三国有余,大唐开元盛世的版图有一大半是他往外扩张的,堪称唐朝霍去病。
大概是由于命运偏爱大唐,很多铸就开元盛世的功臣名将都没有以悲剧结尾,所以传唱性并不高。
想到这牧禅就有些叹惋,福祸相依啊。
“阁下莫非真患
有脑疾?”
苏烈嘴角抽了抽,骁勇善战尚且能从外表推断一二,但栋梁之才是怎么回事?我一个败军之将,落魄到靠着李靖脸面混上个司法参军,领着七十多石的俸禄在长安城内勉强度日,和栋梁之才这四个字沾边吗?
“那都是谣传,鄙人只是偶尔发愣。”
牧禅有些汗颜,不愧是苏烈,对坊间传闻都了如指掌。
苏烈沉思了一会,决定不跟傻子计较。
“你们两个站住!做什么的。”
只见夜里巡逻的官兵看见二人徒步走在大街上,有说有笑一幅毫不忌惮的模样,顿时眉头一皱上前盘查。
要是说不出个子午卯辰,他定要让二人挨几十个板子。
只见苏烈停下脚步,远远地看了那官兵一眼。
那官兵顿时一惊:“苏参军!”
竟然是苏烈!
他为人一向正直,遵守律法。怎么会公然违背宵禁?
苏烈也不多加废话,直接出示腰间的玄元令牌。
“我奉圣旨,和牧兄弟前去捉拿案犯。你们速速退去,莫要耽误我办案。”
“是。”
几个官兵半跪在地上,态度恭敬无比。
这面牌子,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皇权,拥有一切通行的便利。
必要时候,甚至可以调动三军。
苏烈收回令牌,面无表情地
从官兵让开的路间走过。
牧禅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
只见苏烈不苟言笑的脸上弯起了一抹弧度。
果然打着皇权的名号办事,谁干谁爽。
“到了。”
牧禅抬头一看,确实是丰邑坊内唯一一家甜品店。
只不过跟以前的模样大相径庭。
门面全部换成红木的,外边的石头都换成了青色的大理石,外边还请人提字挂了个告示:进店消费不能低于五贯钱
似乎柳三元还把周边的住宅也盘了下来打算开成连锁店,门上都贴着封条。
苏烈看着装饰得暴发户气息的甜品店,眼中满是厌恶。
他打仗多年,最讨厌为富不仁的做派,良心缺失的商人最喜欢发国难财,这也是为何商贾的地位在古代一直不高的原因。
不过再怎么言语,秉公执法的苏烈也得按程序来。
他规规矩矩地敲了敲门,“开门!京兆尹府办案。”
里头却传来了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别敲了,我家大人过几天就去给京兆尹府送钱,还没轮到你们呢,急什么。”
这可将苏烈惹恼了。
“市井奴焉敢以腐鼠吓我!?”
只见苏烈抬脚一踹,那四十八码的大脚顿时把厚实的红木板门踹了个稀巴烂。
在屋内大堂打盹的小二,一
看门都被踹烂了,顿时一惊,随后立马说道:
“大胆,你知道我们家老爷是谁吗,来人啊,来人。”
从屋子内跑出了十几个手持粪叉的家丁,将二人围了起来。
尖嘴猴腮的店小二一眼认出了站在苏烈旁边的牧禅,冷笑着抱着臂膀带人围了上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今天不收拾你一顿,爷爷我也没有脸面在长安混了。”
牧禅往苏烈旁边靠了靠,双手一直放在宽大的衣袖内,牢牢地握着一个带有引线的青竹筒。
“苏大哥,现在怎么办?”
苏烈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令人胆寒的气势让十几个家丁后退了小半步,随即嘲讽道:“土鸡瓦狗。”
随即高声一喊:“金吾卫的弟兄何在!”
顿时,街上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脚步声。
只见几十位深作铠甲,身配腰刀的金吾卫把屋内屋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苏大哥有何吩咐。”
只见这群金吾卫步伐整齐划一,声如洪钟,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