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令本来就安静无比的现场,瞬间陷入绝对的死寂,现场的所有人,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而自始至终,秦风都没有多看吴奇一眼,直接迈步走向不远处聚集的人群。
吴奇愣在原地,看着秦风的背影,吴奇犹豫了一下,刚要追上去,却被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提住肩膀,紧接着身体失去重心,倒飞而出,重重地砸在衙门口的石柱上。
这一下,险些直接把吴奇震得昏死过去。
等吴奇回过神的时候,发现那个武将打扮的男人,正一脸冷笑地注视着自己。
宁虎上下打量着吴奇,轻描淡写道:“秦侯有正事,哪有精力浪费在你身上?”
说到这,宁虎冲县令陈田挥了挥手:“秦侯已经下令,你们照办即可。”
陈田有些犹豫,虽然他知道秦风有多么危险,可说到底,秦风是个外臣,而陈田很为大狄官员,怎能听从一个外臣的调遣?
可是……
回想起之前在王都发生的动荡,这家伙可是直接纵兵,攻下了城门楼子,而且并未遭到任何惩罚,可见现在朝堂上上下下,皆是畏惧秦风。
自己一个小小县令,岂能
惹得起这种大人物?
想通这些,陈田也就不再纠结,当即冲周班头低喝道:“还愣着干什么?秦侯有令,将这欺压百姓的狗东西,斩首示众!”
此言一出,陈田这才如梦方醒。
原来,就在刚才,秦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已经决定了吴奇的生死。
吴奇不甘心,再怎么说,这里也是长水县,乃是吴家的地盘,秦风就算名气再大,也只是梁国的使臣。
外国使臣,跑到长水县撒野不说,还要杀了当地乡绅的心腹?!
岂有此理!
吴奇当即往后退了两步,咬牙切齿道:“陈田!我乃是吴宅管家,你若敢杀我,我家老爷绝不会善罢甘休!”
“你可别忘了,你能在长水县安安稳稳做这么多年的县令,皆是受我家老爷的支持。”
面对吴奇的威胁,陈田再次陷入犹豫之中。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今天陈田帮秦风杀了吴奇,等秦风拍拍屁股走了,吴大贵那边肯定是要拿陈田开刀。
陈田只是一个小县令,虽然名义上是朝廷命官,可是在地方上,还是要看乡绅的脸色行事。
陈田心里阵阵纠结,他既不愿意得罪秦风,更不愿意得
罪吴大贵。
无奈之下,陈田只好鼓起勇气,冲宁虎好言相劝:“宁千户,吴家也是为了帮秦侯办事,只是方法粗暴了些,罪不至死。”
“不如这样,让吴家把之前签订的契约,全部焚毁,现场百姓,是否前往王都出苦力,全凭自愿。”
“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还是算了吧。”
刚才还心惊肉跳的吴奇,见陈田终于醒悟,他先是松了口气,紧接着得意无比地看向宁虎。
“哼,我吴家尽心尽力为秦侯办事,秦侯不感谢也就罢了,居然还恩将仇报,真叫人大开眼界!”
“不过话说回来,还是陈县令有见地,冤家宜解不宜结,看在陈县令的面子上,今天的事就算了。”
“不过,焚毁契约之后,吴家还需与秦侯重新签订契约,按照人头清算,每有一个苦力,秦侯就向吴家支付一百文钱。如此一来,秦侯得到了想要的人力,而我吴家得到了财力,互惠互利。”
看着疯狂叫嚣的吴奇,宁虎和柳明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大笑了起来。
这豪迈的笑声,仿佛回荡在整座长水县。
吴奇脸色难看至极,低喝道:“笑什么!有什么好
笑的!难道我说的不对?”
宁虎满脸笑意地打量着吴奇,摇头感慨:“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你开了眼界?呵呵,应该是我们开了眼界才是。”
“区区一个县城乡绅的管家,居然威胁到秦侯头上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冤家宜解不宜结?成为秦侯的冤家?我就问你一句,你配吗?”
面对宁虎不留情面的嘲讽,吴奇脸色阴晴不定。
这里可是长水县,吴家的地盘,这几个外地人……不,这几个家伙连外地人都不算,分明是外国人,居然敢如此猖狂,吴奇暗暗发誓,今日定要让他们长长见识,也好明白,在这长水县,吴家向来说一不二!
就在这时,柳明冲陈田勾了勾手指。
陈田哪敢有半点迟疑,连忙迎了上来,点头哈腰。
柳明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道:“既然朝廷不愿意插手,那就有多远躲多远,今日,长水县无论发生什么,都与你们无关。”
陈田到底是官面上的人,哪怕只是一个小小县令,其城府也不是一个恶仆能够比拟的。
听到柳明这番话,陈田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哪敢
有半点啰嗦?连忙转身跑回县衙,冲着周班头大喊了一声:“今日,凡是县衙当差者,一律不得踏出大门半步!”
一股非常不妙的预感,在周班头身上蔓延开来,他连忙把现场维持秩序的衙差召集起来,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