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过了两日,朱元璋坐在奉天殿内看着北方传来的军情沉默不语。
“标儿,你说那仨孽子是不是有病。”
朱标闻言,轻叹一声,上前几步,温声道:“父皇,三位皇弟虽行事冲动,但他们的初衷皆是为国尽忠,为父皇分忧。”
“此次急行军,虽未直接攻打和林,却也意外地重创了北元那阿鲁台,如今打辽东,也是攻其不备,说不定还真叫他们一举收复了辽东呢。”
“可是……”朱元璋揉了揉眉心:“可是咱这大炮都拉着去了,如今这震天雷威力还大了不少,这不正是攻打北元的好时机吗?”
“蓝玉信里都说了,整个北境都在下雪,如今才八月,这不是天助我也,或许能一举攻下和林,为我大明开疆拓土。”
“爹你别急。”朱标搀住朱元璋,拍了拍他的背,“蓝玉舅舅不也说了吗?等着三个弟弟打完辽东,反过来再一起攻打北元,这不又是一场攻其不备的战争吗?”
“您想啊,北元以为咱们要北伐,正调兵遣将守着和林呢,咱们打辽东去了,顺便还把那阿鲁台给揍了。”
“等着北元反应过来的时候,准备派兵去辽东支援,这边蓝玉舅舅和魏国公又直击和林!”
“咱们自己都猜不透下一步要打哪,那脱古思帖木儿怎么能想得到咱们行军天马行空犹如羚羊挂角一般?”
朱元璋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朱标:“你就会为那三个孽子开脱,要是放在之前,这仨不听调令的早就被砍了!”
“父皇息怒,儿臣所言皆是实情。”朱标语气柔和,继续劝慰道。
“三位皇弟虽性格各异,却皆具英勇之姿,对国家忠心耿耿。此番他们各自为战,却又默契配合,不仅重创了北元势力,还为我大明未来攻打辽东乃至北元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此乃天意,亦是我大明之福。”
“再者,父皇您常说,战场之上,胜败乃兵家常事,重要的是战略与时机。”
“眼下,三位皇弟的行动虽看似偏离了原定计划,却意外地创造了更为有利的战局。我们何不顺势而为,静待佳音?”
朱元璋沉吟片刻,眼神逐渐缓和,他缓缓点头:“标儿言之有理,是朕太过急切了。”
“罢了,就依你所言,且看他们如何作为。传令下去,加强情报收集,密切关注北境动态,同时做好后援准备,以防不测。”
“是,父皇。”朱标躬身应下,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转过身的时候,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暗自记下了一笔账,等着这仨不孝弟回京师再好好算账!
此时的朱雄英还不知道北方的战局,正在裕民坊和沈万三一起看着这新楼的建造。
徐妙锦在徐膺绪怀里,小手不停的扒拉着朱雄英的衣领。
“殿下,老朽一直有一个想法,说来您听听?”
“沈先生但说无妨。”
沈万三看着眼前的楼,眼底闪过一丝怀念:“老朽生于商贾之家,这一生也做了商贾之事,可是一直有个从军的想法。”
“年轻时候不懂事,冲撞了陛下,可是老朽还是有一丝不甘心。”
“士农工商士农工商,皆是大明一份子,老朽觉得商贾不应当被如此看不起,这些时日,老朽还是琢磨着,想为大明献一份力。”
朱雄英闻言,低声道:“沈先生既有如此之雄心,咱们不妨去那白食居,好好聊一聊?”
几人来到白食居包厢中,楼下正唱着戏曲,不少人驻足围观,茶水糕点上了之后,沈小六识趣的退了出去。
朱雄英拿起一块糕点,放在了身边徐妙锦的手中,才转过头对着沈万三道:“沈先生,献力的方式有许多,如今这商贾税收提到了七成,这些钱,都用来养着军队养着百姓了,不知您为何执着于此?”
沈万三轻叹一口气,目光深远,盯着包厢中的雕花窗棂:“殿下所言极是,商贾之税确为国家之根本,老朽亦深知此理。”
“然而,老朽心中所愿,并非止于金银之资助,更想亲眼见证我大明之强盛,亲身参与其中,以另一种方式守护这片土地。”
“不怕殿下笑话,老朽从那乱世之中闯出了一片天,这京师有一半是我出资建造的,并非向小殿下邀功,老朽只是想在有生之年见证这大明蒸蒸日上,老朽所在的时代蒸蒸日上。”
“如今老朽这一把岁数了,名利名利,也就贪个名了,不想做那一笔带过的商贾沈万三。”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坚定:“前些时日,听闻殿下对于商贾的愿景,老朽突发奇想。比如,殿下可曾想过,利用商路之便,搜集四方情报,为我大明军队提供及时准确的敌情?又或是,借助商贾之关系,暗中支持边疆将士,补给物资,让前线无后顾之忧?”
朱雄英闻言,摇了摇头,也看向了那雕花窗棂:“沈先生此言,倒是让咱刮目相看。”
“确实,商贾之道,亦可为国所用,所用之极,攻陷城池甚至不费一兵一卒,您说的前者,我觉得可以考虑考虑,后者还是免了吧,您之前因为啥被流放?至今还没想明白吗?”
沈万三拱了拱手:“还请殿下解惑,老朽认为这叫将士们过得更好,乃是一件多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