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让我拿来的东西我都拿来了,还买了药,这是东巷最有名的粥,还有……”
门一开,邱晨就拎着大包小包一边说一边往里走,进了玄关,刚要把东西放到餐桌上,一抬头看到了夏凝,不由地一愣:“夫……夫人?”
夏凝瞥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并没有说话,只是单手撑在椅子上,手指紧紧地抓着,淡淡看着他们两人。
她想告诉傅时墨,她怀孕了,可就这么简单的四个字,她却说了两次都被打断,以至于她现在甚至没有出口说第三次的勇气。
邱晨尴尬忐忑地看向傅时墨,等待着指令:“先生,那我把东西放下就……”
傅时墨看了夏凝一眼,微微蹙眉,将咳意压了下去:“把文件拿到书房。”
“哦,好。”
邱晨连忙将手里的药和吃的放到餐桌上:“夫人,东巷的粥很好吃的,你快尝尝。”
说罢,就转身跟着傅时墨进了书房。
夏凝看着门关上,心里莫名有些烦躁,扯过椅子坐了下来,双手撑在桌子上抱着头叹了一口气。
妈妈从确诊到离世,前后加一起才两年,所以她很清楚,癌症病人的寿命是用天,用月去计算的,而现在她根本不知道傅时墨还有多少时间。
如果和妈妈一样,只有不到两年,那她……
她紧紧咬着唇,整个人就好似被人扔进冰窖一样,全身僵硬冰冷,她不想往后的日子和他都是仇怨,也不希望那种遗憾再次发生。
她希望和他在一起,过好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
她还自责惭愧,之前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只觉得他背叛了她,而对他歇斯底里冷嘲热讽,害得彼此已经错过了半个月的时间。
不一会,书房的门打开,邱晨朝着她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傅时墨走过来,坐在了她的对面,翻开包装袋里的粥,推到她的面前:“吃完了就回去吧。”
夏凝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
“回去吧,回澜湾住,起码还有周姐负责你的一日三餐,不用那么辛苦。”
傅时墨倒了一杯水:“你想重新跳舞也好,还是想要进公司上班,又或者想做点什么别的,都可以,我从来没想过,要把你困在房子里当金丝雀。”
“但以你现在的能力,你担不起一家公司的未来,也不可能负责得了一个那么大的项目,夏凝,人要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才能避免选错路做错事,那样就真的回不了头。”
他们在一起这些年里,傅时墨很少会这样严肃疏离的语气对她说这样的话,这让夏凝心头一梗,难受得喘不上来气。
“你还是不肯承认?”
她将眼角的泪水向上抹去,眼睛湿漉漉而痛苦地看向他:“你一定要让我后悔,让我自责,是么?”
“是你自己多心了。”
“那你可以好好地解释一下,这段时间你的所作所为么?”
傅时墨双手在桌子下紧紧捏成拳,脸上却依旧平淡而疏离:“就和你猜想的一样,为了低价收购夏氏。”
夏凝愣愣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噗嗤一声笑了:“撒谎,你撒谎的时候就会故作冷漠,傅时墨,我们曾经一起同生共死,一起相互依存,我们的情分早就超越了一般的爱情,你不应该这样对我。”
两人忽然都沉默了下来,空气也跟着沉闷了起来,让人呼吸不畅。
良久,夏凝还是忍不住率先低头认了输,站起身走到他的边上,拉着他的手:“时墨,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但我忍受不了……”
她说着,咬了咬唇:“我无法接受再失去一次,你知道的……就让我们好好过后面的每一天……”
忽然,一滴热泪滴落在了傅时墨的手上,顿时滚烫的泪水就仿佛硫酸一样灼烧了他的皮肤,牵扯他的心也跟着疼,让他不由地向后缩了一下。
夏凝以为他想甩开她的手,慌乱地用两只手抓住他,带着哭腔卑微地挽留着:“起码,今天别赶我走,让我留下,好么?”
傅时墨不敢看她,心里如海啸一般翻腾,让那些真话几乎都到了嗓子眼,他只能紧咬牙关,拦住内心的欲望。
半晌,他才转头看着卑微到了极点的夏凝,薄唇微张刚要开口,却猝不及防地对上她那双小鹿一般的双眸,里面写满了可怜无助惶恐,牵引着他的心,让他终究没能说出绝情的话。
“好,随你,你要想,我也可以搬回澜湾住。”
“真的?”
夏凝双眸一亮,就好像有星星落入了她的眼里,让她顿时有了希望。
傅时墨心头一梗,强压着情绪说道:“嗯,不过,你得保证不要再提叶晓柔和癌症,这些都是你无中生有的事。”
“好,我不提。”
傅时墨没料到她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下来,心里火烧火燎,难以平复。
夏凝却没再看他的神色,将粥放到他的面前:“你喝粥,我吃面就好了,等吃完了,可以陪我看电影么?你很久没有陪我看电影了。”
傅时墨微微垂眸,竭尽用着最冰冷地声音:“随你。”
但面对他的冷漠,夏凝却表现得毫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