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枢回头看了一眼。
确实是采花贼家的地窖没错。
她的嘴角抽了抽:“你被那个采花贼掳走了?”
语气还有点不可置信。
在她心里,伍言欢虽然说话轻浮,但实力是不容小觑的,没想到会栽那么大一个跟头。
伍言欢顿了一下,小幅度点头,然后指了指自己嘴上的布条,示意她自己现在不能说话。
毕竟是同院学生,没有见死不救的理。
应天枢抽出布条,又给他松绑。
松绑过程中,作为一个炼器师,她很快看出了不一样的东西:“这绳子是件灵器啊。”
难怪作为修士,伍言欢却被一个普通人绑了起来,关在地窖里。
“对啊,否则我怎么可能栽在一介凡俗手里,”伍言欢道,“那妖兽和那个丑东西,全都是天下第一等的瞎子,居然把我当成女子了。”
应天枢瞥了他一眼。
此人虽然衣衫不整,仍难掩容色倾城,反而有一种美人落难,可怜可爱之感。
被当作女子也不奇怪。
“你没开口说话?”应天枢问。
他虽然相貌雌雄莫辨,但嗓音是妥妥的少年郎,男人眼瞎归眼瞎,倒也不会耳聋。
伍言欢面色微微扭曲:“我没说话。那个人和那头妖兽血气极重,得知我是男子,未必会放过我,说不准直接当场丧命了。”
应天枢解开绳子,顺手收进乾坤袋:“好了,走吧。”
“这次多谢,”伍言欢揉了揉手腕上的红印,脸色仍不大好看,“那一人一兽呢,被你杀了吗?”
应天枢:“妖兽死了,人还活着,在外面躺着呢。”
伍言欢闻言,眼睛微眯,往外走去,看样子是要找人算账。
应天枢目光扫视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便跟着伍言欢一块上去了。
伍言欢随口道:“你还挺聪明,居然没被尖兽所惑。”
应天枢看他,直接问:“你知道它是尖兽,为什么还会被他迷惑过来?”
“啊?”伍言欢顿了一下,很快又笑了,“你说这个啊,我一开始没意识到那是什么妖兽,后来被抓住了,才模模糊糊回想起从前看过的一本书上提到过这种妖兽。”
应天枢审视般打量了他一眼,没说话。
两人一道出了屋子。
伍言欢看着外面血呼刺啦的场景,挑了一下眉,侧头,笑眯眯道:“不介意我稍微折腾一下那个丑东西吧。”
应天枢做了个自便的手势,又有些好奇:“你也见过他的真容?”
伍言欢点头:“一开始遮得严严实实的,把我抓住后,就开始在我面前摘面具,只要我稍微表现出嫌弃的情绪,他就开始发狂,指使那头妖兽咬人。”
说完,他一撸衣袖,雪白的胳膊上有好几道咬痕,看起来很是凄惨。
应天枢:“看来你很嫌弃他。”
“我不嫌弃他的脸,我嫌弃他这个人。”伍言欢轻轻哼了一声,摆摆手,折腾人去了。
应天枢将目光移开,听着旁边时不时传来的惨叫,思绪有些飘飞。
此事也算是终结了,只可惜了那些小姑娘,还那么年轻,就折在了这死/变/态手里。
回学院后,得去炼器师公会重新认证一次,希望一切顺利……
“我好了,你在想什么?”
应天枢一回神,就贴近了一张美丽的脸。
她抬手,将人推后了一步:“别离那么近。”
伍言欢嘴不太高兴地撇了一下,但还是乖乖往后退一步:“这次你救了我,我铭记于心,往后你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我自当竭尽所能。”
他说得郑重,应天枢笑了一下:“让你此生都不出现在我面前也可以吗?”
伍言欢桃花眼一瞪:“你竟这么讨厌我?”
应天枢正色,正想点头称是,看见伍言欢不可置信的神情,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伍言欢探头:“你是在开玩笑,对吧?”
“对,”应天枢笑,坦诚道,“我其实并没有那么讨厌你,不过你总是神神叨叨地说些怪话,还不断试探我,这些我不是很喜欢。”
“什么叫神神叨叨,我那是强者风范好吗?”伍言欢不满。
应天枢:“哪个强者会说自己是强者?”
伍言欢不知从哪掏出折扇,展开,相当自豪:“我。”
应天枢:“哈哈哈哈哈哈哈。”
伍言欢脸上的自豪有点挂不住了:“你这姑娘,也太不给面儿了。”
应天枢摆手:“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事情已经了解,咱们收拾收拾东西回闲云镇找导师吧。”
她先将尖兽的尸首收进乾坤袋,剩下一个还没死透但遍体鳞伤的男人。
应天枢对伍言欢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来收。
“他这还活着呢,收不进纳戒。”伍言欢捡了根木棍,戳了戳男人的身躯。
应天枢给出建议:“第一个办法,你背回去……”
“不行,我这身衣裳已经够脏了,再流一身血,撑不到回闲云镇我就要吐了。”伍言欢立即给出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