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
一条树藤瞬间缠住男人的双腿。
他站立不稳,倒在地上,石头也被抛了起来。
应天枢起身,接住石块,随手扔到一边去。
“你是有什么误解吗?我坐下来是想休息一下,并不是毫无还手之力了。”
男人被缠住,眼底闪过一丝惊慌,而后开始拼命挣扎。
应天枢招了一下手,神妒落在她手中。
她直指男人:“其她丢失的姑娘在哪儿?”
男人愣愣地看着剑尖,倏然,大笑起来。
张狂笑声在这安静的山脚下回响。
应天枢的心底闪过不妙的预感。
“你不是见过房秀珍的坟地吗?你不是挺聪明的吗?你猜不出其她女人的下场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笑得打滚,连脸上的面具都歪斜了,露出一点丑陋的疤痕。
“她们啊,一个都不听话,于是我把她们都喂给雪儿了,你不是说雪儿的嘴臭吗?因为它吃了很多人啊!”
接着,又是一阵几近痴狂的大笑。
应天枢看着他。
下一秒,她抬剑,斩去男人的一条腿。
“既然你不能带我找到她们,那你的腿就没什么用处了。”
男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身子弓起,发出尖利的惨叫。
应天枢:“你方才说,让我做小妾,既然有妾,那一定有‘妻’,老实交代,是不是还有人没死,否则我不介意再断你一条腿。”
“让你当妾,是因为你杀了雪儿,害了我,不配做正妻。”
男人痛得冷汗涔涔,仍旧在笑。
“你去灶房看看吧,那里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坛子,里面装满了骨灰,每一个都那么年轻,那么动人,死得时候眼睛里全是惊恐害怕,烧成灰了却没什么不一样……”
真是个疯子。
应天枢用剑挑掉他脸上的面具:“好丑。”
“你之所以杀掉她们,是因为她们没有一个愿意嫁给这么丑陋的你吧。”
“你——”男人的面目扭曲了一下。
应天枢说:“更丑了。”
“那又怎么样,”男人捡起地上的面具,“我是不好看,但还有那么多年轻好看的姑娘和我一块死呢,值了,够本了。”
他的眼底闪过疯狂和执拗,没有一丝后悔。
应天枢面无表情地抬手,又斩去他一条腿。
“啊啊啊啊!!”
男人刚捡起面具,还没戴上,转瞬又痛得扑倒在地。
“这个世界对我真是太不公了……若我再懂点仙法,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仙人也要匍匐在我面前,明明我杀的每一个都是该死的人……她们瞧不起我,她们践踏我……”
他悲愤地嘶吼,声音大得要响彻这片土地。
他从未这么大声地吼过。
他自幼家境贫寒,母亲早逝,父亲整日活得浑浑噩噩,甚至在一次醉后失手烫伤了他的脸,让他变成了一个丑八怪。
自此之后,萦绕他的全是不幸。
他虽然依靠自己的努力,赚取了微薄的家资,但却因面貌丑陋,遭受了无数的白眼,只能戴上面具。
更可悲的是,他居然渴求世人对他微末的爱意。
只要感受到一点爱,他就像闻到油腥味的饿狗一样,舔了上去。
他爱的人是马屠户家的小女儿。
虽然父亲是五大三粗的屠户,但她却生得宛若一枝娇嫩的花儿,美丽又亮眼。
马姑娘说话的时候,声音又娇又亮,他经过他家门口,总是忍不住偷偷瞥过一眼。
有时候,他会带着几分期待想,也许哪天马姑娘会和他说句话。
直到被她戏弄着摘下面具,接受她和她的小伙伴大肆的嘲笑,爱情的花儿才无声凋落,结出恨的果实。
他恨她,却也没胆子害她。
直到捡到一只受伤的猫,直到那只猫变成一只令人胆寒的凶兽。
他用雪儿引诱来马姑娘,在雪儿的见证下,问马姑娘愿不愿意嫁给他。
如果愿意,他会赦免她之前的罪过。
马姑娘煞白着一张脸点了头,却在他转身的刹那想要用凳子砸他,最后被雪儿啃食个干净。
真是罪无可恕啊。
明明有活下来的机会,却偏偏自寻死路。
“秀珍姑娘也践踏你了吗?”应天枢平淡发问。
“她……”男人张了张口,“她没有……但她想告发我……她想让我死……”
他第一次见到秀珍是在水潭边。
当时雪儿刚吃掉了马姑娘,他的心情有种说不出的烦闷。
秀珍就坐在水边,向小谭倾诉自己的心事。
他联想到自己性情暴躁的父亲,莫名有些共情,结巴着安慰了几句,秀珍却哭了起来,大声向他道谢,由此结下了缘分。
之后他偶尔会见到秀珍,两人或聊上几句,或什么都不说,点点头打个招呼,然后各自离去。
也许是因为那几分说不清的共情,就算雪儿就在手边,他也没有让雪儿对付秀珍。
直到她找上门来。
当时他的雪儿刚咬死了一个修士,修士乾坤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