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谷,吞龙山!众人嗑药以后,午后时分——
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在一口塘边。
只见一塘的死水。
塘中的水,其实也不是那死海里面的死水,是正常的普通的水,只不过死气沉沉!死水——稍微有一点浑浊。
一塘的鱼在游、在扑翻,身上绞住了水草,那青青的草儿,那乌黑的鱼儿。鱼未死,却和死水一样死气沉沉,像是死鱼!
“这里的鱼好怪啊!”说话的是那女子,江山酒。她微微踮起脚尖,向塘沿啐了一口。
“你不能够这样侮辱这些鱼!”——那个男人长发,正是风猫。
“哦?”江山酒很不解。
“其实,这些都是变了形状的人……”风猫一脸的神秘,好像他一个人就知道了很多的秘密,却从来都没有跟谁提起过。
“啊!”那女子江山酒怔住,“怎会这样?”
“要知道,他们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到这里的。”
一条黑里透红的鱼,游到江山酒站着的泥地边,身上忽然长出了两只人手,抓住塘沿不知名的水草,眼看就要努力攀上来。
江山酒一惊,又一诈!鱼似乎觉得很不妥,觉得自己不应该现世来吓唬人,眼皮翻一翻、看了看这女人一脸的怪相,又赶紧松手掉回水里去了。
有一堆野草,被鱼触碰过的某一些地方却已完全变色,变成淡淡的黄色;像是自然枯萎了,又像是被火烧焦了。
“哎,还好!它也有一些自知之明。”风猫叹气,用力扯了一把草放在掌心里,看了老半天。
“怎么回事?”江山酒已回不过神来,她看着怪鱼在水面上慢慢缩短人手,重又回复原状。
“他们穿越时空而来,但现在他们至多只能恢复人手。在我们这一个时代,只要被他们触碰过的东西,就会马上成为过去式。看!这一堆塘边野草会变黄起来的原因,就是如此。”
正有几条鱼伸展了自己的手臂,在阳光下是那样的自由,它们学着正常的人类,用狗爬式游啊游的……
那些人手还没有成人的样子,全像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那般,细小、又白又嫩。
“怪物!”江山酒又轻轻啐了口唾液,感到恶心,“那他们是从哪一个朝代过来的?”
“——这个,是连我也不知道的!”
此刻,住在吞龙山脚小镇里面的人,全都在观看电视新闻了。
一栋破楼,二层高——破败的墙皮,破碎的玻璃,黑黄的水泥。
江山酒从吞龙山的那口池塘边,回到了家里。她的脸是白的,苍白。她的眼是黑的,乌黑,乌黑似塘里的鱼,也似这夜的幕布。
塘边的风猫也回到了他的家里面,而他的家在哪里?这是一个神出鬼没的人!没有人知道他住在哪里。
塘里的鱼儿们,都不在家,它们可完全没有忘记自己并不属于这里!它们的家都不知道具体在哪里了。
路边栽着一大簇的鲜花,是红牡丹。
“花有七朵,人头有几颗?”
“人头有三颗。”
对答完毕。
这时的水底下,便传来一声声的闷响,河面上也悄然蹿现了成堆的水泡。
那个一直站在岸上的,刚才正在心里自问自答的人,是高个子女人江山酒!
只见漂在水上的人,一共有两个半。其中的两个是完人,那半个的,是死人。
看那半个死人,下身浸水,也不知去了哪里;一颗头是朝天仰着的,眼皮耷拉,似睡非睡,却叫人感觉里面的眼睛尚有余光。
这时,岸上的江山酒把手边的一块顽石抛进河里,于是在水底下又传来一阵闷响,河面上自然又蹿出成堆的水泡。
再去看看那两个完人——“完人”,指的是在外形上给人“完好无损”的印象,与品德根本无关。
两具完人,一具是朝天仰视,另一具则充分展示了他光滑耐看、肤色呈古铜的脊背。这么两个完人,的确很会叫女人喜欢,因为他们都是身体健康强壮的男人!
两个男人既有胸肌,也各有腹肌八块,也许是在水里浸泡的时间长了,他们的胳膊都非比寻常的粗!两个男人又犯了什么罪,竟然必须长时间的浸泡在水里?
——或者,难道是先前那一些超时代的怪鱼,终于变成人了么?
“啊呀!”一阵尖叫声,却是那个在陆地上一直观望的江山酒,正在大叫。女人胆小脆弱,所以就难免要被吓倒!
尖叫,叫声很凄厉,像是一把电锯在还没有开启电源的状态下,使劲去修理着一块崭新的玻璃、才发出来的响声。歇斯底里的嘶哑,已如狗熊得不到肉食的吼叫!
惊骇欲绝的江山酒终于昏倒了,已经睡了,睡得死死的,倒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男人,是风猫。
“睡吧!宝贝,你嗑药太多了,只要你睡了,就什么都会忘掉的。”
河里的人,全在缓慢移动,那“半个死人”其实也是完整的人。只见河水在流动,半个死人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原来那下半身一直沉在水下。
——“死人”在动,自然是活人。
风猫对着河里叫道:“伙伴们都上岸来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