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避开门口巡游天使,翻出铁围栏,来到后山密林深处时,残阳恰好熄灭。
月挂枝头,寒蝉凄鸣,在古林内嚣叫不止。
可一进阴凉洞口,杂音便被阻挡在外,戛然而止
蒋师傅发现的洞口,在靠近陡崖的一侧,呈不规则半圆形,比正常的门大不了多少,又被巨石和枯树掩着,不仔细很容易看漏。
洞口附近有个狼窝。
但蒋健下午已经清理过一遍,现在已经是个死狼窝了。
强光手电亮起,驱散了洞内黑暗。
两人戴着安全头盔,握着手电筒,走进了狭窄洞窟内。
四面都是坚硬灰石,潮湿逼仄,头顶吊着树根,脚下全是大块碎石。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没多远就到了一处九十度拐角。
“滴”
“滴答”
水滴从高处坠落,击入池面。
响声在寂静空间内,荡出道道回响,被放大数倍后,犹如鼓动的心跳声。
刚过拐角,洞窟深处就吹来一阵阴风,带着湿润苔藓和熟悉的铁锈气味。
蒋健:“我下午就只走到这里,再往里太黑了,看不清。”
江愿看了看地上干涸的血迹,鼻尖轻嗅,道:“这里面有‘那个’啊。”
蒋健:“嗯,味道挺浓,应该挂了不少。”
师徒俩穿上一次性防护雨衣,正好安全头盔,做好万全准备,这才继续往前。
行了大概数百米,很快就进入了一个较大的洞窟。
脚步声惊醒了穹顶的一双双腥红光点。
是嗜血蝠。
不等他俩走近,它们便张开了丑陋光秃的翅膀,铺天盖地朝两人袭来。
然而,在梵问掩护下,两人只是弯腰俯身,就淡定地避开了蝠群。
这还没完。
待嗜血蝠飞光,洞顶又分别掉下了毒蛇、臭虫、穴鼠、尸蚁等各种洞内小生灵。
但都被雨衣和安全帽一一弹开,没有造成丝毫伤害。
手电光向上照去,露出了小生灵们栖息的巢穴。
和江愿预想的一样,洞穴顶端,没有漂亮的钟乳石,而是挂满了人类尸骸。
他们全都被锁链缠紧,头朝下,脚朝上,倒悬洞顶。
像冬天南方,大户人家阳台上挂满的腊肉。
由于洞内通风条件尚可,尸体保存状况良好,有几具新鲜的,正滴滴往下掉着血,在地上形成了大小不一的血洼。
正是一路滴水声的由来。
部分尸体上,钻着大小不一的孔洞,有几具鲜尸的肚子里,还能看到刚出生的小蝙蝠,正张嘴咬着黏糊糊的肠肉。
既提供了食物,又提供了住处,从某种程度上,实现了人与自然的完美融合。
蒋健咂舌,嫌弃道:“啧,又是钟乳尸林。”
钟乳尸林,取自钟乳石林的谐音,专门用来形容像钟乳石一样,挂在山洞顶的死尸。
这是在很多盗墓或悬疑探险类游戏的洞窟里,经常会出现的经典奇观,曾一度引起轰动,但到现在,已经是个老掉牙的桥段,连孩子都不会感到害怕。
“有点不一样。”
江愿放出梵问,从满洞顶的密集尸堆里,挑了两具最新鲜的,割断生锈铁锁,放下来仔细检查,得到了一个结论。
“师傅你看,他们没有脑子。”
蒋健一看,果然如此:“从他们狰狞的表情和抓烂的手指来看,脑子应该是活生生被摘掉的难道里面有食脑僵尸?”
“不,这骨骼切口干净利落,像是医用线锯。”江愿整理了一下尸体的狰狞面部,道:
“这是老约翰,我在病人档案里见过,他病情不重,治了两个月刚出院,还有这位,梅森夫人,半个月前办的出院,病人们说她准备去海边度假来着。”
蒋健:“把出院病人抓回来,割掉脑子,挂起来”
配合着此地的魔法世界观,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难道是什么特殊的祭祀仪式,需要用他们的痛苦死亡来达成?”
江愿没有回答,摸着下巴,低头陷入了沉思。
“滴答”
又一滴血珠落入红洼,溅起一顶血冠。
“糟了!”
江愿的喊声吓了蒋健一跳,赶忙问:
“怎么了?”
然而没时间解释了。
江愿抬脚就向前冲去,眨眼便和师傅拉开了距离,最后只留下这样一句话。
“师傅!你在这儿等我一下,别乱动!千万别乱动!我马上回来!千万别动啊!”
蒋健赶忙问:“你去哪儿?!”
然而无人回应。
白裙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洞窟尽头。
蒋师傅恼了。
“臭小子,这是把我当累赘了!?”
岂有此理!
他蒋某人行走江湖多年,当了十几年执行官,接手过的游戏无数,还没被这么瞧不起过!
不蒸馒头争口气,更何况对方还是亲徒弟!
蒋健火气一上来,便把徒弟的叮嘱抛之脑后,卷起袖子就向前走,得让江愿见识一下他的厉害!
没走几步,前方黑暗中就出现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