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回来后,连晚饭也没吃。
没心思吃。
她在浴缸里放满了热水。
天太冷了,心也冰冰凉,所以,急需要热水给自己暖一暖,放松放松一下心情。
她脱了衣服,把自己浸在水里。
明明,水还在往外冒着热气,可她却觉得自己仿佛泡在了冰水之中,冷得冻人。
脑子里,无数个没有意义的问题钻了出来。
比如:自己在干什么?
自己为什么要泡澡?
自己每天忙忙碌碌的意义又是什么?
当初自己为什么要一意孤行的救下那个孩子?
她救下那个孩子的意义又是什么?
只是为了把他推入到另一个深渊里去?
自己为什么要活着?
自己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
所有的问题,她都找不到答案。
她只觉得,这一切,毫无意义,也毫无乐趣。
无聊!
极度无聊!
她的人生,无论干什么,都没有意义,没有色彩。
每天她努力地微笑着,努力地与人接触,可每到深夜里,她做回真实的自己之后,就知道,自己每一秒的活着,都好吃力。
她每一秒的呼吸,都仿佛要用尽全力。
可她这么艰难努力的活着,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一切,明明没有任何意义……
或许,死去,才是最
轻松,最快意的。
关雎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娇躯就已经滑落进了水里……
下巴,双唇,最后,连鼻子也渐渐被水淹没。
她无法再呼吸了。
明明是那样的痛苦,可是,她却莫名有种畅快的感觉。
她知道,自己再忍一忍,就能见到她想了许久的母亲,以及外婆。
她们会来接自己回家……
回那个温暖的家!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活着,走到哪,都是冷,都是孤独。
顾显开着车,缓缓的往显槐轩方向驶去。
不知怎的,一路上,满脑子里,全是关雎倚在梧桐树下抽烟的场景。
她每一个扬眉,以及讪笑的举动,都像一把烈火,肆意的灼烧着他的心。
仿佛是要把他的心,燃成灰烬一般。
下一秒,顾显车头猛地一转,轰下油门,情不自禁的,又往来时的方向驰骋而去。
一刻钟之后,车“嘎——”一声,停在了关雎的小区楼下。
他推门下车。
抬头看楼上,关雎所住的那层楼里,亮着鹅黄的灯。
顾显习惯性的在口袋里摸了摸,却摸了个空。
才想起,烟已经被他扔了。
说好要陪关雎一起戒烟来着,又忘了。
“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汪—
—————”
楼上,传来一阵狗吠声。
声音很闹腾,整栋楼都能听到的那种。
终于,有租客听不下去,推开窗子,往外吼了一声,“谁家的狗啊?这大晚上的鬼哭狼嚎,不知道别人家里有孩子要写作业啊?”
“就是!这谁家养的狗啊,这么吵!太没公德心了吧?”
“是十楼的吧?就十楼养了只狗!”
“哎呀!这狗太讨厌了吧!十楼有人在吗?谁去敲敲门啊!”
“汪汪汪汪汪————”
回应邻居们抱怨的是,叫得越来越凶的狗吠声。
它仿佛是在特意引起众人的注意一般。
一声,比一声叫得更大,更凶。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不知怎的,忽然间,顾显心里燃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来。
他甚至连一秒的多想都没有,拔腿就往楼上跑。
十楼,正好是关雎所住的楼层。
而且,她确实还养了一条小奶狗。
所以,这会儿,叫得这么凶的狗,极有可能就是她的八戒。
而狗,向来是最通人性的,如今,叫得这么疯狂,定然是有原因的。
顾显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十楼。
“砰砰砰————”
他用力拍得门板,“关雎!在不在?开门!”
“汪汪汪————
”
八戒听到门外的声音,急忙跑到门口,冲着门外大吼大叫着。
顾显还能听到它急匆匆的脚步声,好像是不停地在房间里以及大厅之中来回奔跑着。
“关雎!开门!”
顾显把门拍得“砰砰”响,“关雎!”
八戒在里头急得不停地挠门。
越是这样,顾显越是觉得不对劲。
肯定有事发生!
门开不了,他只得用力撞门。
“砰——”
“砰砰————”
好在,这门已经上了些年纪,顾显没用多长时间,门锁就被他给撞开了。
一见他,八戒就激动的扑了上来,冲他“汪——”了一声,然后,朝里面的浴室狂奔而去。
顾显紧步追上去。
见到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