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显瞥见她眉宇间还敛着几许疲惫与无奈,“出什么事了?”
关雎无力地摇头,“你怎么还没走?”
顾显找了个非常生硬的借口,“看这几位伯伯下棋,看得出神,忘了。”
关雎失神的点着头,手在自己的口袋里胡摸着。
摸了个空后,只好问顾显,“有烟吗?”
顾显一愣。
微微敛眉,“不是说好……”
“我想抽,就一支!”
对上关雎祈求的目光,顾显忽然就心软了。
这样的她,太像一只惊慌又委屈的小麋鹿,让他根本不忍拒绝。
顾显无奈,“等着。”
他的烟,早扔垃圾桶去了。
顾显说完,就径直朝那边还在下棋的爷爷伯伯们走了过去。
不知他和伯伯们说了些什么,众人纷纷递烟和火给他,顾显微笑着,礼貌的双手接过其中一支,把烟叼嘴里,点燃了后,又把打火机重新还了回去,点头道谢后,夹着烟,重新回到了关雎跟前来。
他把烟递给关雎,“为了点烟,抽了一口,不嫌弃吧?”
关雎讪笑,把烟接过,叼进嘴里,半开玩笑道:“口水都吃过了,还介意这口烟?我没你顾三少这么矫情。”
顾显盯着她的幽眸,沉了沉色。
想不
明白,这丫头是怎么可以把这些话,用这么轻松又随便的语气说出口来的。
换作从前,怕早就脸红成番茄了吧?
可顾显觉得,这样的关雎,很迷人可爱。
就像打开了她关雎的另外一面,两面组合在一起,才成了一个真正立体的关雎。
关雎倚在车旁的一颗梧桐树下抽烟。
梧桐树的树叶早已干枯,只剩下孤零零的树枝。
寒风拂过,关雎冷得直哆嗦,她跺了跺脚,下意识的拢了拢身上的外套。
媚眼眯着,隔着朦胧的烟雾同顾显道:“我还以为你早走了呢!”
顾显脱下身上的正装外套,抛给关雎。
关雎愣了一下,看他一眼。
然后,默默无声的把他的外套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连句谢谢也没有。
他的外套非常宽大,裹着娇小的她,将她衬得更加纤瘦。
烟雾缭绕,阴掩着她那张娇媚柔美的面孔。
在寒风里,若隐若现。
勾动着顾显绷紧的心弦。
他性感的喉头滑动了一圈,沉声问对面闷头抽烟的女孩,“出什么事了?”
顾显头一回觉得,原来,女孩也可以把烟抽得这么性感。
撩人心魂。
“嗯?”
关雎微抬眼皮,看他。
顾显扬了扬眉梢,
脸色却很冷,“他们又欺负你了?”
“嘁!”
关雎嗤笑了一声,“你还当我是从前那个好欺负的关雎呢?现在谁欺负得了我?”
好嚣张的口吻。
顾显很满意!
他就因为担心这丫头保护不好自己,所以,才一直在这默默守着。
“那你怎么这副神情?”
顾显斜靠在车门上,单手抄兜,敛眉看着关雎。
关雎重重的抽了口烟,吐出一口浓浓的烟圈。
烟圈后,她晦暗的双眸看着顾显,“我之前不是跟你说关月生了个孩子吗?”
“……嗯。”
顾显认真聆听着。
“那孩子早产,生下来的时候不足七斤,当时他们一家都不打算要这孩子的,是我这个外人,自作主张,花钱把这孩子救下来的,现在……唉……”
关雎难受的皱了皱眉头。
一想到关月打孩子的那个画面,以及孩子身上那青青紫紫的一片,她心里头就闷得慌,鼻头也跟着一酸,“总之我现在觉得,我做了件错事,我不该一意孤行的,以为自己救了他,却发现,不过是把他推到了另一个火坑里罢了。”
“可你不救,那就是一条命。”
“是吧?换作是你,你也会救的,对吧?”
“是。”
顾显毫不犹豫作答。
得到顾显的认同,关雎一直黯淡无光的眼睛里,总算有了一丝亮光。
“所以其实我没有做错……”
“他们虐待了这个孩子?”
听顾显这么一问,关雎水眸里闪过一丝明显的痛感,一层水雾漫起,她点头,又低头,开始抽烟。
仿佛只有这烟草味,才能麻痹此时此刻,她心里头这份难过和懊悔一般。
顾显深幽的眸仁里,掠起一层心疼。
想说什么安慰她的话,却发现,喉咙发紧,根本不知该说什么好。
“别难过了。”
最后,他只化成了简单地四个字。
声线,哑了许多。
关雎摇了摇头,“顾显,你说我救了他,是不是就该负责把他从这深渊里捞出来?可我没法带着他,我照顾不好他,我还得工作,我……”
“关雎!”
顾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跟前来。
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纤瘦的双肩,目光定定的睥睨着她,“听我说,你已经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