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退回到大约半刻钟前。
在余裕恰巧散完手中最后五两银子后，排在他面前的学子已尽然散去，此时的墨红霜和青姝面前还有数人。
可那名夫子周围的几人却一直驻足在原地，半点儿没有想要动弹的意思。
于是他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只是一瞬间，他的模样大变样，成了先前在外边瞧见的一名路人模样，并神不知鬼不觉来到了夫子身边，混入到那一小部分人当中。
墨红霜先前所说没错，今日当值的夫子，确实是一名绝世美人。
她一身浅靛色长裙裹身，裸露在外边的肌肤，每一寸都如同精雕细琢般，完美无瑕，饱满白皙且蕴含生机，一头漆黑如瀑的长发自然垂下，伴随着她身子起伏的姿态，偶有几缕发梢调皮地摇晃，长裙很是宽松，但从其褶皱起的痕迹仍旧能够看出她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身，其面上带着一张素雅的猫妖面罩，不见其盛世容颜，却能从其散落在四周的眼神中看出柔情似水的温柔和内敛。
这时的她，正手握一普通山兔毛制成的素笔认真抄写着簪花小楷，用的也是普通的墨汁，只是令人称奇的是，场间却是闻不到半点儿普通墨汁的松香味，反而散发出一股百花盛开时淡淡的清香。
纵使在来此之前，余裕就已然做足了心理预设，但在靠近此人身旁时，置身其中，余裕还是心神不由一滞，出了片刻的神。
不过他也明白自己此举的目的，于是在周围之人都沉浸感受这份道韵的时候，他冷不丁道出了那句话——
“走吧走吧，道韵也观摩得七七八八，再待下去也纯粹是浪费时间而已，还不如拿了这五两银子，去喝一壶上好的果酿。”
其实这一刻，余裕也是在赌，葫芦说过，此时他对《鹿鸣》掌握的程度，这种“低级的障眼法”只能哄骗一下文道五境及以下的存在。
他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能瞒住那位夫子的眼，只是料想，她这般的存在，大抵不会把自己这点儿小手段放在心上，其次那就是在场的学子中，并没有五境以上的强者，或者像是墨红霜那样有逆天的道器在身上。
事实证明，他似乎赌对了，在听闻他的话语后，围绕在夫子周围的学子们立马散去了一大半，而他也混在其中。
以至于他为何要从墨红霜手中接过那五两银子，并不是他稀罕这些俗物，只是单纯地想要做戏做全套罢了。
只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在他没入书架当中，准备寻个机会再折返的时候，直接被一名白衣少女给堵住了。
自知对方来者不善，余裕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转身便向另一个方位逃去，反正事情已然做了一大半，《清净经》也在青姝手中，此时就算是他折返，似乎作用也不大，所以他也不急，干脆在书架间跟对方兜起了圈子。
然而他哪曾想，才穿过两个书架，又有两名学子堵住了他的去路。
再回头，那名白衣少女已来到跟前，而其身后还跟了三名少年。
“你见过那只白鹿了？”白衣少女开口的第一句话都让余裕有些发懵，但在未确认对方的意图和手段前，他又不敢轻易和葫芦沟通。
可葫芦不是说过，这个世界，除了它和他，就只有那个他未曾蒙面、还远在青鸾的大师兄知晓《鹿鸣》的存在吗？
那眼前这名白衣少女又是咋回事？
“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余裕冷眼看着面前的白衣少女，抬步想要从旁边挤过去，没想这时，她的周围又汇聚了好几名学子。
白衣少女也不恼，冲四周的学子使了个眼神，几人当即散开了去，很快隐匿在书架当中，但以余裕敏锐的感知力，知晓他们并未走远。
“那重新认识一下，书简湖，赵时茉。”赵时茉微微屈身，向余裕行了一个万福礼。
余裕屏息，权衡了一下眼下境况，向赵时茉还了一个礼道：“桃花村，余裕。”
赵时茉的面具下传出一声轻笑：“我还以为你会再捏造一个身份应付我。”
“我虽第一次听说‘时茉’二字，但书简湖和赵家，我却早已如雷贯耳。况且，你既然找上我，那说明你已然确定了我的真实身份，我又何必自取其辱。”余裕目光死死盯着面前的白衣少女，一字一顿道。
“是个聪明人，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赵时茉轻笑道，“那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只想知道，你是在哪儿见到那只白鹿的？”
见余裕不说话，赵时茉又补充了一句：“放心，我也不白问，这五两银子算是你的辛苦费。”
余裕眯眼看着赵时茉手中的碎银，心头冷笑：“你可真是好算计，从我朋友手中拿来这五两银子，现在又将它归还于我，还想从我口中白嫖一个对你至关重要的消息。”
“有一说一，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不过你这招偷换概念的戏码在我这里无用，这五两银子是我答应那位世界离开这间书肆的酬劳，是公平公正的交易，那它现在就是属于我，我现在拿我的银子和你换取消息，则是另外一桩交易。”赵时茉自始至终都很平静，面对余裕突如其来的文字陷阱也是逐一攻破。
“书简湖确实是书简湖，培养出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