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杉察觉到了余裕的异样:“余师弟,你还好吗?”
余裕摇头,就在他准备喝第三口时,却被青杉一把将酒葫芦夺了过去。
“不是师兄抠门,先前我就听说过,师弟天生体弱,不宜饮太多酒。”说着青杉把塞子重新塞紧,用袖子小心翼翼擦了一番那酒葫芦外表,又收进了储物戒指。
余裕翻了个白眼,道理他都懂,但你做出副疼惜心肝宝贝的模样又是作甚?
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青杉略显尴尬地说道:“这壶酒,可是青姝给我准备三个月的量,得省着点儿喝。”
余裕无言以对,合着折腾了一晚上,我才是你们兄妹俩py中的一环是吧?
“突然就不想陪你值夜了。”
撂下这句话,余裕起身就向帐篷走去,然没走出几步,他就听见身后砰的一声响音,那是酒葫芦塞子被拔出,其内浓烈的酒精挥发与空气碰撞产生的声音。
回到自己的帐篷后,余裕没有睡意,遂把帐篷拉开一个口子,让月光透了一些进来,随后他轻点那个黑漆漆的储物戒指,《子不语》便出现在了手中。
余裕盘腿坐下,使得那月光刚刚照射到摊开的书卷,他的手掌刚刚覆盖在书皮上,又想起上一次的事情,保险起见,遂又跟葫芦叮嘱了几声。
对方简单地闷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余裕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现起有关《鹿鸣》的内容,而后随着他的动作,《子不语》的书皮被缓缓打开。
这一次很奇怪,余裕并未感觉到和上一次的不适,没有头晕目眩,也没有顷刻间被抓入到幻想中,清寒的月光照耀下,余裕看到了书中那一片被浓雾包裹在其中的沼泽地。
“难道是因为此次只有我一人,《子不语》呈现的内容也只有我能看见,所以就不必搞得那么麻烦?”余裕想来想去,最终也只觉得这个原因最为合理。
不过在下一刻,当他集中注意力想要把那浓雾中的场景看得更真切一些,以寻找到那头水鹿的踪影时,赫然发现,自己已然置身于沼泽当中。
和上一次几乎一模一样的情形,雪白的水鹿自浓雾中走出,先是吃草饮水,而后进入一种空灵的状态,四周的雾气不断汇聚而来,进入其体内,再被呼出。
余裕知道时机到了,几乎也在相同的位置盘腿坐下,跟着白鹿的节奏一起呼吸感悟起来。
半响过去,余裕惊讶地发现,他并未同第一次般睡过去,并且近在咫尺的白鹿,不知何时已化成了姜桃的模样,一颦一笑,都与心尖上的人儿一模一样。
“桃”
余裕一个字刚开口,便猛然醒悟,远在青鸾的姜桃怎会出现在此处,这定然是幻觉,可他眼前如何会出现姜桃的幻觉,难道是因为他对姜桃的思念所致?
对方似乎已察觉到余裕的警惕,幻化成姜桃的存在一阵变换,又化成了东山的模样,再然后是粥可,接着是七量、青姝、青杉、公良驹、魏朵朵、柳先生、许跛子、姜老爷子等一切余裕脑海中还记得的面孔。
这些人影如幻灯片一样,在他眼前快速掠过。
“到底怎么一回事?”余裕努力整理思绪,脑海中的画面越转越快,而面前所见到的那些人影切换也越来越快。
“难道?”余裕想到了某种可能。
余裕当即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放空大脑,只剩下一片空白,而眼前也最终定格成一个固定的画面。
那是一头浑身雪白的水鹿,只是此时它身子一周缭绕着一层很薄的白雾,影影绰绰,令人看不真切。
“还真是这样?”余裕心念一动,白鹿身子周围的那层薄雾开始流动起来,并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把白鹿包裹在其中,约莫过了十余个呼吸的功夫,姜桃的面孔再度出现在余裕眼前。
那栩栩如生的模样,宛如姜桃真的出现在了他面前一般。
“果然如此。”余裕摸清了产生这种异象的规律,那就是缠绕在白鹿身子周围的那层白雾,可以跟着余裕心中所想,幻化成任何人的模样。
就在余裕惊诧于此次发现时,耳边响起“咦”的一声,直接把余裕从《子不语》中拉回了现实。
“小娃娃你不得了啊。”葫芦激动得直接离开了余裕腰间,围绕在他身边不停地转来转去,“当初你的大师兄花了三日才领悟了一层,吾自以为那已经是前所未有的天才,没想到你领悟到第一层,只花了两日。”
“这就是领悟了吗?”相比起葫芦的亢奋,余裕这个初生牛犊,心态平静许多,不过他仔细观察后却也发现,伴随着他的呼吸节奏,确实是有一层和白鹿身边的薄雾类似的气息萦绕在身子周围。
余裕心念一动,帐篷里出现了两个葫芦。
葫芦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形惊得一愣,旋即破口大骂起来:“快给老子变回去。”
余裕也是被葫芦这突然爆炸的情绪吓得不轻,马上又变成了东山的模样,而葫芦还余怒未消,叨叨个不停:“这才对嘛,你变什么不好,非要变成老子的模样,你这不纯粹搞吾心态吗?”
余裕倒是听明白了,低声嘟囔道:“你居然是在嫌弃自己的长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