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什么意思啊,”龙形之后再无辜的声音都震得人耳膜疼,“你们不是要打仗吗,在对轰之前不如试试能不能打过我。” 说起来,阿遥还是第一次在稻妻境内使用龙的形态。他一贯自由散漫,不守规矩,没事的时候总给九条裟罗找麻烦,在奉行所被九条裟罗数落的时候从来都是笑嘻嘻地不当回事,然后被神里家或者是鸣神大社的两位大家长亲自上门提回去。 这样没个正形,倒是让人忘记了他其实是一条强势起来足以逼近神明的龙。 “打不打,要打就一起上。” 每个字都几乎是从九条裟罗的唇缝里蹦出来的:“……八重遥,你再捣乱,我就要上报大御所大人了。” 能这么说就是知道自己打不过了。 在心里了然地点了点头,臭美又自恋地在心里夸了夸自己果然英明神武神兵天降分分钟搞定一场战争。即使变成龙的样子看不见人类五官,也依旧从阿遥的声音中听出一股漫不经心没有烦恼的悠哉:“我又没有祸害稻妻子民,雷电影不会处罚我的啦,再说了——” 龙眨了眨眼:“你见不见得到雷电影都两说呢。” ——他们这位治世千年的雷电将军早就遁入梦想一心的无人领域中,几百年都没管过事,就连八重神子都敲不开门,更何况是九条裟罗。 他又吼了一声。 海面掀起波涛,山崖下满坑满谷的人同时寂静,仿佛都被震得说不出话。龙的形态下视角都被拉的无限大,眼角余光里侧面丛林里走出一位粉发狐耳衣饰华丽的女子,脚步轻缓地朝这走来。 正是八重神子,看来她和斯卡拉姆齐已经聊完了。 阿遥立马想结束这边的调解,他猛然提高了语速:“想要证据是吧,九条裟罗你不如去查查你自己家的天领奉行里到底谁是奸细,愚人众走私路线肯定有内部人士帮忙,有这条门路的也只有你们天领奉行了。” 又转向反抗军的五郎:“有空看看自己家的士兵谁偷偷用邪眼了,某些人骤然实力提高你都不觉得奇怪吗,邪眼可是以人的生命力为代价的。还想要其他证据就去八酝岛山崖下找邪眼工厂,不过应该已经被炸得只剩下残骸了,你们得往下挖一挖才行。” 他旋即又变回了人类的身体,蹦蹦跳跳地往侧后方跑过去。 经过八重神子的时候还急吼吼地说了一句:“龙该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至于该怎么跟雷电影说就交给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八重神子大人啦。” 他震慑,八重神子收尾,分工合理简直不要太顺利。八重神子笑骂一句:“臭小鬼。” 可回过头,海风徐徐,树影晃动,人早就跑得没影了。 。 阿遥一路狂奔,没见到荧和派蒙,猜测大概是去战场给八重神子帮忙了。 稻妻的破事一堆还要外来人帮忙,三奉行里社奉行还不怎么管事,说起来他的顶头上司最近忙得人都见不到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啊有点想回家睡觉了。 人跑了多久,思绪就没有边际地乱飞了多久,枝叶错身而过,身体都不用脑子带领,自动奔向山脚下的踏鞴砂旧址。 散兵果然在那里等他。 从空间裂缝出来后,阿遥就将帽子还给他,紫金红三色在散兵身上从上到下,阿遥看了他一眼,突然冒出了这一身也很适合他的念头。 他应当穿什么都好看。 白色端庄,紫色邪气,黑色和蓝色也能凭空想象得出来,一定一个利落一个散漫。 阿遥突然就停下奔跑的脚步,慢慢地向他走来,散兵远远就见到他的身影,从废墟残垣上跃下后不自然地扶住了帽檐,顿了顿,再坚定地向他走过来。 “雷电影的神之心在八重神子手里,如今她交给了我。” 原来他们之前谈论的交易是这个,阿遥眨眨眼:“不用给我解释,我知道你们避开我谈论是为了我好。” 对神之心他倒没什么反应。一个是愚人众的最重要的人,一个是养育十年的恩人长辈,两方对立的情况下阿遥要是还去掺一脚的确会让大家都难堪。 散兵深吸一口气:“我要离开愚人众了。” 携带神之心叛逃,就意味着稻妻的愚人众势力会全将注意力放在追逐他身上,使得被渗透得千疮百孔的稻妻迎来重建秩序的机会,这就是他和八重神子交易付出的代价。 散兵原本还在躲闪阿遥的视线,此刻又咬牙直视着他:“我也要离开稻妻了。” 阿遥的脸色果然瞬间垮下来。 在战场上都嬉笑散漫的龙此刻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沮丧,一点也见不到那副鲜衣怒马少年意气的绰约风姿。他伸手,拉住散兵的指尖不放,语气中还带有一点茫然:“现在啊?” “就现在。” 阿遥垂下头。 发丝和睫毛都挡住了神色,什么也看不出来,唯独拉住散兵的手死活也不肯放开,像个孩子一样死死抱住心爱的玩具,尾音还急促地挑起来:“我知道你要走,但是没想过这么快,斯卡拉姆齐,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看我?” “别露出这么难看的表情,我又不是不来。” 散兵重复一遍,仿佛在安抚他:“我会来的。” 他不敢说具体时间,因为连散兵自己都不知道要把一颗神之心植入身体激发力量需要花多长时间,然而这是一条必须经过的道路,眼下的分离是为了日后的长久,现实而又残忍。 他反复告诫自己,他是没有心的人偶,他天生使命就是成为神,他要变得比任何人都强,这是宿命也是必须打破的宿命,即使心里都快烧成火。 散兵一点一点挣开阿遥的手,脸上表情一点也看不出内心的汹涌:“我给你的镜子,有事就用那个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