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包厢里的餐桌上再次布满了美味菜肴。
席间推杯换盏,刚才的剑拔弩张,好似没发生过。
“...处座,您早说娇娇小姐在他们手里,您也是不得已为之,小弟哪会袖手旁观?”宋光华又为徐处长斟满了酒:“放心,三日之内,小弟定将娇娇小姐毫发无伤找回来。”
这一下子说到徐处长心坎里了。
这戴娇娇身世可怜,年轻貌美,且又知进退,实在是一朵难得的解语花。
要不然,他堂堂党务调查处处长,委员长身边的红人,一个小小的情人戴娇娇,死了就死了,哪还会用柴靖这么重要的人去交换?
“宋队长,别是喝了酒说大话吧?”顾清风眉峰微挑,眼底也似有了醉意。
还不待宋光华答话,一旁正喝着闷酒的蔡家明倒先开口了:“宋光华,你吹牛都不用打草稿的吧?”
“吹牛?”宋光华那浑不佞的脾气又上来了,端起酒杯就往蔡站长头上淋下:“刚才徐处长的那杯水没泼醒你,我给你找一下补,让你清醒清醒!”
顾清风不得不拉着他的胳膊:“宋队长,你这可过了。”
蔡家明一抹脸上的酒渍,不怒反笑道:“顾军门,他如果能在三日内毫发无损接回来,他就是再泼我三大碗酒也无所谓!”
“瞧瞧,这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到时候可别记吃不记打。”蔡家明酒劲一上来,只差没拉着宋光华立军令状......
此时的戴娇娇被软禁在虹口区一家旅馆里。
程明远和高勇两人轮流看着她。
房间里。
戴娇娇还是那身吊带丝绸睡衣,她踮着雪白的赤脚打开窗户,可外面却还有一层“米”字形状的长木条封着。
她用力摇了摇,纹丝不动,倒将自己的手指头磨破了。
钻心的疼痛让她不由轻呼出声:“呲~”
声音虽小,却也惊动了外面守着的高勇。
立刻掏出钥匙开门进来,戴娇娇正低头吮着手指头,窗户也是半掩着。
高勇一下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倚在墙边:“戴小姐,你别白费力气了。”
戴娇娇吓得将那只受伤的手背在后面,接连退后几步,后脑勺差点磕在微敞的窗户角。
“我...我...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你们不都是徐处长的手下...”戴娇娇原本就只是一个局外人。
要不是汪晓妮想拿她换柴靖,她也不会牵扯进来。
眼前只着吊带丝绸睡衣的美人,就连惊吓都带着几分楚楚可怜。
高勇一时气血翻涌,上前几步,又想起大哥程明远对自己的叮嘱:看好戴娇娇...
是啊,眼前精致得如瓷娃娃一般的女子,不是像他这样的粗人可以染指的...
他于是止住脚步,脱下自己的风衣,给戴娇娇披上:“戴小姐,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有什么,还请你多担待。”
戴娇娇知道硬碰硬,如鸡蛋碰石头,碎的只能是鸡蛋。
她拢了拢风衣,坐回到椅子上,低首不语......
高勇暗自松了一口气,悄悄退了出去,又将房门锁好,靠着墙壁深吸了几口气,来平复刚才的躁动......
走廊里,一名布衣汉子挑着两大竹筐蔬菜往高勇这边走来。
高勇原本靠在墙边发呆,见突然有陌生人出现在自己的视野,自然提起了十二分小心。
“站住!”
高勇这一暴喝,似乎惊到了那布衣汉子。
那布衣汉子憨笑道:“不好意思,请问后厨在哪里?”
“去去去,我哪知道这旅馆的后厨在哪里?”高勇本就心里不得劲,来了这么一憨货,他才懒得搭理。
“那我去那头问问。”那布衣汉子也看出了他的不耐烦,腼腆地深深点了点头,以示歉意,然后转身走去问旅馆里的其他房客......
直到程明远回来,高勇才有所放松......
法租界。
居竹商行后院。
“哒哒哒”的木屐声响起。
正在整理账册的赵婉如抻了抻手臂:“百合,还不快进来?”
外面的小丫一跺脚,差点没崴着脚:这木屐,也就日本人喜欢穿。
她拉开日式推拉栅格木门,小碎步走进来,又合上栅格木门,直接一屁股坐在榻榻米上,对着半跪着坐在矮几前的赵婉如诉着苦:“...婉,不,幸子小姐,成天这样,烦都烦死了。”
赵婉如知道她指的是成天装日本女子,穿着木屐和服,实在太别扭。
赵婉如拿起账册轻拍了她脑袋:“你去矶谷太郎那里订的蔬菜,他们今天送来了没有?”
“送来了。”小丫顿时心领神:“送菜的师傅还在小厨房。”
赵婉如稍事整理起身:“那还等着干什么?去瞧瞧。”
小厨房里,送菜的师傅正搬出竹筐里的蔬菜。
“幸子小姐,您怎么来这里了?”是北岗。
他原本在清点蔬菜的数目,见赵婉如两人进来,立刻迎上前来。
小丫替赵婉如解释道:“换了一家供蔬菜的商行,幸子小姐也是担心质量,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