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府园子大,众人不声不响从侧门进来,连君墨染也没惊动。
刚落地,沈清梨便叫来韩富贵,长青和另外几个心腹,将事情一件件交代出来。
“兄长,明日开始你将码头半月内的所有船只全部租下,还有附近的马匹也全部买断。”
“长青,明日你云查看从码头受伤后骑马离开江南城最近的道路。”
“你在码头周围准备好易燃的油脂和一面锣,随时准备放火。”
“还有有没有什么毒药,在面对一群暗卫时能暗算到他们。”
“你们两个暗地里跟着王爷,关键时刻保护他。”
“”
长青起先不明所以,但在听到“一群暗卫”四个字时顿时一怔,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
韩富贵听完后微微蹙眉道:“我在镖局倒是有几个朋友,不知用不用得上。”
“用得上。”沈清梨眼含感激地看向他,“拜托兄长,谢谢兄长。”
韩富贵在一声声兄长中渐渐迷失了自我。
长青听完沈清梨的安排后想了片刻,问:“王妃,咱们要不要回去跟王爷说一声?”
“不行。”沈清梨斩钉截铁道。
她先前梦到的事情都已经跟君墨染说了,但他依旧有危险,说明这件事比他预料的凶险许多。
而且,梦境不是一成不变的。
这次同上次就有区别,若是再告诉君墨染,万一又引出变化她却没继续做梦,君墨染只会更加危险。
她想了想,给出一个难以反驳的理由:“王爷身边一定有人监视,我们躲在暗处,反而更好帮他。”
长青立即便被说服。
一系列干净利索的安排下来,长青对沈清梨大为改观。
原以为她是娇养的贵女,做什么都需要王爷护着,却没想到她竟还有如此胆识和智谋,真不愧是沈将军的女儿。
韩富贵也看了沈清梨一眼,道:“妹妹做事周全,便是为兄也有所不及,不过妹妹是如何知道会发生事情呢?”
长青一顿。
这么大的秘密,沈清梨只可能跟君墨染说。
她顿了顿,决定全都推到君墨染头上。
“是王爷昨日说码头很重要,所以我才有此番部署。”
韩富贵也不知是真信还是假信,点了点头未再开口。
沈清梨虽梦到发生何事,却不知道具体时间。
她跟众人只能每天夜里去码头暗处察看,等这件事情发生。
然而一连几日,码头附近都风平浪静。
反而传来了王良飞被下狱之事。
沈清梨脸上点了麻子,戴着斗笠走在路上,周围人都在窃窃私语谈论近日最火的王良飞抄家一事。
她停在一处角落正听的高兴,忽然似是感受到什么脊背一凉,回头。
君墨染果然出现在她不远处,她甚至能听到他说话。
他依旧穿着一袭墨色长衫,眉眼清冷。
一旁有官员陪笑道:“事情都办完,王爷何不多待些时日,好好在江南地界玩上几日。”
君墨染声音有些缥缈,眼神看向远处,轻声道:“本王着急去边疆寻王妃,再待几日她要不开心了。”
他在说起她时,眉眼都泛起柔光,声音里也多是宠溺。
沈清梨听得清清楚楚。
她心里仿佛被什么击中,剧烈的情感汹涌澎湃袭上心头,几乎要忍不住冲过去抱住他。
但她还是生生忍住了。
她低头,恰好看到摊位上一面护心镜。
她拿起来看了看,也不知做工如何,管不管用,但总比没有好。
她付钱买下,拜托摊主:“可否麻烦你帮我将此物送给九千岁,就说,就说我哥哥是被王良飞害死的,我想谢谢他,也请他保重自己,因为王良飞一向睚眦必报。”
不过举手之劳,还能在九千岁面前刷好感,摊主自是应下,立即拿着护心镜奉到君墨染面前。
“就是那位姑娘送——咦,人呢?”
摊位前早已没了人影。
君墨染看着眼前的护心镜,姑娘送的东西,他的小王妃会不高兴吧?
好在云生出声道:“王爷,不如戴着过了今夜再说。”
“也好。”君墨染稍加思索,便将护心镜揣进怀里。
下午抄家结束时,君墨染来到王良飞府中。
这次不仅抄出巨额金银珠宝,还有他同朝中众人往来书信。
不仅有太子亲笔信,竟还有皇上的私信。
君墨染看后良久,挑出三封密信封在怀中的护心镜内,余下的信件丢给云卓:“将这些送往盛京,你亲自去交给周阁老。金银珠宝全部拿去充了军饷。”
皇上为了打压他,这些年没好好发放过军饷,若不是君墨染独自支撑,怕是大周朝会是第一个和平年代饿死士兵的国家。
清点完查抄的物品已经入夜,他带人离开了王良飞的府邸。
此间事已了,这些信件送去盛京,余下一些收尾的事叫赵德顺来做便是。
但他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这几日太过平静,越是如此越是要有事发生。
刚走出王良飞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