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梨坐在床上仔细思索,想尽可能多地帮上他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天色都有些发亮。
门“吱”的一声,君墨染回来了。
她猛地抬头。
君墨染只穿了中衣,外头披了件灰色披风。
他走进来解了披风,便上了床。
对上沈清梨一双担忧的眼睛,他轻声解释:“我都吩咐好了,赣州的两万兵马到时候就留在江南城外随时听候差遣。麒麟卫是守卫皇上的贴身暗卫,不可能全都派来,最多也就十几个,暗卫现厉害也抵不过千军万马。”
“当然,我也会留一队人在身边日夜不离,你可以放心了?”
“那云卓”
“听你的,云卓和云生都留在我身边。”君墨染将她搂进怀里,声音里有几分不愉,“就让韩富贵高兴几日。”
意思是,他同意韩富贵的人送她去边疆。
沈清梨心头大石总算是落了地,又觉得这种时间他还不忘吃醋,难免有些好笑。
还有两个时间就到出发的时辰。
沈清梨再度抱着君墨染躺下,两人呼吸声渐渐变得一致。
她唇贴着他的脸颊,轻声道:“你答应我的,一定会去边疆找我。”
“当然。”
想到天亮就要同他分开,她心里生出缱绻难舍的情愫,忍不住想缠着他。
一双手钻进他怀里。
君墨染浑身酥麻,心尖上像被小猫挠了一下。
“不累?”
“是有些累。”沈清梨心虚道。
被他点破,她手又缓缓缩回来。
随便找补了句:“白日站太久,我小腿都有些酸了。”
证明她是很累。
君墨染沉沉“嗯”了一声,“我帮你揉揉?”
他说着,手掌已经开始往下滑。
沈清梨心里有些想让他揉,嘴上却说着拒绝的话:“不用不用,你快睡一会儿吧,忙了一天你应该比我累。”
然后就听到君墨染淡声道:“我身体比你好。”
“”
沈清梨咬唇,没再说什么,躺在那里任他揉捏。
他起身,将她小腿放在腿上,卷起里衣替她按揉。
沈清梨被他揉得挺舒服,仿佛猫一样蜷缩着身子,不时哼唧两声。
君墨染来了兴致,还起身点了蜡烛,去箱子里拿了瓶玫瑰露,抹在她腿上,一圈圈仔细揉着。
“裤子脱了。”
“”
“方便。”
他没等她回应,径自脱掉她裤子,将玫瑰露抹在另一条小腿上。
玫瑰的的气跟他身上的檀香混在一起。
沈清梨舒服地睡着了。
睡了没多久,便被君墨染密密麻麻的吻弄醒。
就在沈清梨以为君墨染想她一大早甜蜜的时候,一盆冷水迎头浇了下来。
“要起床了,我送你离开。”
他声音难得清醒,君墨染的吻恰好在此时落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碰了碰,然后离开。
沈清梨看着他眼神有些发沉,情绪低落地起身梳洗。
两人默默用过早餐,谁也没多说什么。
今日天色有些阴沉,春华早就收好行李站在门外等。
君墨染扶沈清梨上了马车,去码头的路上,沈清梨靠在君墨染怀里,两人谁也没说话。
一大早,江面上已经有迎来送往的船只。
韩富贵一身青衫看到她便高兴地挥手:“妹子,我想了想,还是亲自送你去边疆心里才踏实。”
说完此话,他还挑战似的扫了扫君墨染。
君墨染眸光淡淡扫过他,他顿时神情一顿。
君墨染淡声道:“如此的确是稳妥。”
韩富贵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竟不计较了?
然后便听到他冷冽的声音:“她若是少一根头发,你韩家以后也不用再做生意了。”
韩富贵:“”
嫉妒,这绝对是赤裸裸的嫉妒。
江南城到边疆走水路其实很近,当晚便能到。
沈清梨昨夜没睡好,坐在船上晃晃悠悠不久便迷迷糊糊睡着,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君墨染依旧浑身是血,单膝跪在地上,跟云生、云卓和身边的一队士兵都倒在血泊里,被几个人团团围住。
依旧是夜里。
依旧是那个码头。
沈清梨的心仿佛被一剑刺穿,痛得要命,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朦胧的夜色中,突然有一个女人骑马手握软鞭杀入重围,将君墨染拉上马背,疾驰而云。
很奇怪的是,身后的几个黑衣人突然齐齐倒下。
君墨染在马背上,紧紧抱着那个女人的腰,似乎没了意识。
说不清是感激更多还是嫉妒更多,她一双手蓦地握紧成拳头,也是这个时候她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
——竟是她自己。
沈清梨骤然惊醒。
她一下子站起来身,疾步走出去道:“立即掉头,我要回江南城。”
她想了想,随即道:“不对,在前面的镇子上停下,我们骑马回去。”
韩富贵一脸呆滞:“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