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而激起了她的逆反心,沈婉宁找了个侍卫换班的时候,借机溜了进来,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了交谈的声音,沈婉宁也没仔细听,抬手正打算敲门,就被里面的人抓住了。
沈婉宁面上带着委屈,低垂着头,似乎正在懊恼。
她也没想到江鹤厉反应这么大啊!
“我好心好意过来给你送东西,你不说声谢就算了,现在还怀疑我!”
她算是看出来了,刚刚门紧闭着,门口守卫森严,江鹤厉恐怕是在里面交谈事情,正好她撞上来了,他无非又是怀疑她是卧底。
沈婉宁圆溜溜的眼睛炯炯有神,像小猫一样咕溜溜的转,看看江鹤厉又看看左白迁。
左白迁只以为她是觉得他好看,心中得意,余光看了眼江鹤厉,单手撑着窗台,整个人横在沈婉宁面前,拿着扇子的手轻轻一转。
左白迁正打算开口,就听到沈婉宁略有犹豫地道:“你这个天还带着把扇子,不冷吗?”
左白迁身体僵硬,脸上的笑容都僵持了,看起来格外尴尬。
付晨一时没控制住,发出了笑声。
左白迁心里暗道,这些人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潇洒?
左白迁笑容僵硬,立刻对江鹤厉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下次再见!”
说完就翻窗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沈婉宁和江鹤厉。
“你都听到了些什么?”江鹤厉眼神淡漠,没有一丝情感,手去按按用力,沈婉宁看到江鹤厉袖管口微微的轮廓,心道不好。
看来他是真怀疑上了,今天她要是没办法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无法安全脱身。
沈婉宁一时之间脑子飞快转动。
沈婉宁强撑着镇定,装出一副神情自若的样子,压下心中的狼狈与恐慌。
江鹤厉见此冷哼一声。
沈婉宁要么是真的无辜,什么也不知道,要么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真当他不敢杀她!
他是懒得伤及无辜,但若是沈婉宁是……派来的卧底,情况就完全不同。
他绝对不会放这样一个不安全因素在自己身边!
沈婉宁一边搜索着措辞,一边变出了手中的银针,随时准备着最差的结果。
沈婉宁没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江鹤厉等耐心已经消失殆尽。
江鹤厉看着沈婉宁眼神冰冷,显然已经不愿意再等下去。
他不耐烦地一挥手,付晨正打算上前。
门外却突然传来了细碎的响声,非常轻微,像是有人在竭力隐藏着自己的行踪。
江鹤厉神情一变,脸色发沉,和付晨同时看向了窗外。
门外一定能够看到一堆黑色的影子,在烛光的摇曳下缓慢地行动,像是一只只老虎慢慢将整个房间包围。
沈婉宁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心中警铃大作。
不会吧,这是江鹤厉的仇家找上门来了?
江鹤厉此时已经没空再搭理沈婉宁,他和付晨对了一下视线。
江鹤厉轻轻点了点头,付晨将腰间的匕首交给他,转身跳上房梁,轻巧的从没有守卫的地方翻身出去。
江鹤厉此时已经无暇再处理其他的事。
付晨固然功夫高超,可以轻易逃脱,但若是带上他这样一个手脚不便的人,很难在不惊动外人的情况下出去。
倒不如让付晨出去通风报信,集结王府的守备军,拖延到他们前来救援为止。
江鹤厉整理完思绪,眉目冷淡,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既然有远客前来,何不出来相见?”
沈婉宁注意到,就在江鹤厉说出这句话了开始,门外细碎的声音突然一顿。
鸦雀无声,毫无动静。
江鹤厉似乎猜到了这样的情况,丝毫没有着急 ,右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品了品。
沉默在对峙,拉锯。
拖延嘛,打的就是心理战。
终于,对方的人忍耐不住,屋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响声,仿佛是一个预兆,转眼间书房的各地方都钻出来一批黑衣人。
这些黑人都齐刷刷地穿着黑色斗篷,脸上蒙着黑布,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黑压压的一片,沉默的举起手中的长刀,警惕地对峙着眼前这个名声响彻九州大地的战神。
“这么紧张做什么。”江鹤厉轻轻挑了挑眉,神色镇定,“您就这么不敢出来与我相见吗?”
沈婉宁愣了一下,狐疑地转头看向江鹤厉。
江鹤厉神情不动,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似乎笃定还有人并未出来。
过了一会儿,之前传来响动声的房梁上,跳下来了另一个黑衣人。
他开口就是沙哑难听的声音,像粗糙的石头磨过,“景王果然名不虚传。”
“哪里。”
他夸奖完,话锋一转:“我自始至终不知道哪里暴露了,您是怎么知道我在房顶上的?”
江鹤厉轻轻一笑,“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有人在房梁上。”
“只不过执行任务的这批人总归有一个核心人物,来指导整个队伍的行动,我观这些人到了以后,视线并未聚焦在场上任何一个人身上,反而时不时向上观察,我便大胆推测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