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没想到娄行临到老竟又翻身了,比两千石,与郡守也不差多少了,就是新设的职,手下没兵,做起事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如今的西汉运行着两套行政体系,一套是平日的行政,另一套是服务于战争的军队体系,在地方上,前者的主官为郡守,能够开府招募属官治理,而后者的主官为郡尉,虽然名义上是郡守的佐官,却能总揽兵权,也能开府招募自己的属官,同时有中央任命,不受郡守钳制。
在这样的情况下,职称后带尉的,多是与军事相关的调动,十六郡受灾,行政体系已经半瘫痪,想要做事,必须得有武力,只是这职位是新设立的,空有官职,没有属下,做事儿肯定难以起步。
不过这种事情算不上多大,韩盈很快说道:“只是绘制水渠图,人也用不了多少,娄叔有身份,我再补上二十来个人,到时候他拿着印绶去各地调粮就是。”
尚傅看着韩盈,长安此千余里,这个时候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是八九月酷暑之际,命都有可能要交代在路上,更不要说刚才听特使透露出的意思。
做为养大韩盈的半个父亲,尚傅是不希望她拼上自己的性命,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他不想再承受一遍,但做为知道学生志向的老师,他又明白,放她去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
所以,尚傅没有阻拦,只是提醒道:“前期人用不着太多,主要是看陛下的意思,应是确定要挖水渠泄洪了,这可不是你随意就能做成的事儿。”
“这个不急,我现在长安还没去呢,一步步来吧。”
韩盈的脸上还带着笑意,她当然知道前路有多困难,可之前她连踏上这样道路的资格都没有,比起来后者,有困难怕什么?难道还能比历史上黄河决堤泛滥二十年更差?
越大的事情,心态越要乐观,省得出现模拟考战神,正式考发挥失常成怂包的情况,有些微醺的韩盈笑着对尚傅说道:
“师父别担心,这时候放不下心的,绝对不是我。”
嗯?
上下打量过韩盈,看她不是装出来的安然,尚傅突然有些懵。
这孩子怎么是这个样子?喝酒喝傻了,还是因为封侯高兴坏了?
韩盈一看师父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她还真的没法多说。
她高兴的点,来源于后世的的调侃,欠银行一百万,银行是大爷,她是孙子,可欠银行一百万亿,那她就是银行的祖奶奶,银行是她孙子,这话听着像是玩笑,实际上真有几分道理,投入的越大,越经不起损失,她现在和汉武帝的情况正是如此,想让她救灾,那肯定要给权、给人,给物资。
而汉武帝给的越多,投入的成本便越高,越要加大重视,诚然,她要是失败了是有可能丢命,但汉武帝同样也会有极大的损失,甚至会动摇他的统治,倘若不是出自她的能力问题,而是有人恶意搞破坏,只要身份不是过于离谱,都会被汉武帝弄死,他不弄死,自己上手弄死也不会有事!
乱世当用重典,以前是她手中武力不够又没有名分,所以只能忍着、哄着那些对平民下手的豪强,用高价奢侈品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少对着民众下手,如今嘛——
她终于要有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