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湛往苏九芽家去时，她已经吃过晚饭，在院子教肉肉识字。
爪牙就趴在边上，远远那狗耳朵就听出方湛的步子来，欢快地扭着屁股甩尾，感觉是要尾巴都甩断去。
刘玉梅看着它那德行，就知道谁来了：“爪牙，你大哥来了啊，看你兴奋的。”
刚说呢，方湛就进院子来，喊一声：“嫂子。”过去摸摸肉肉的脑袋，视线是落在苏九芽身上。
“芽，我有话跟你说。”
苏九芽把个‘田’字卡递给肉肉，头也不抬：“那你说咯。”
刘玉梅在这呢。
看他迟疑，刘玉梅起身就去拉肉肉：“儿子，跟妈散散步去。”
肉肉凳子上跳下来拉着刘玉梅的手，开口就说要去找才叔：“昨儿我在才叔那用泥巴捏了个元宝，才叔要帮我烧起来。”
方湛等他们母女走出院子，拉着凳子坐下来：“我刚刚去办公室拿了三千块。”
“嗯，然后呢。”他是老板，拿钱很正常，但是他没往下说，苏九芽就预感不对劲。
方湛视线往下带，没看她，抓着她白净的小手：“之前赔小东的钱还差，今晚让才哥都送去了。”
“王友莲找你了对不对？”就知道那臭不要脸的。
苏九芽生气了，甩开方湛的手：“你知道她是怎么骗老癫的嘛，我好不容易将老癫骗走，你倒好，转身就给她钱。”
就是没见到王友莲，她都可以想象她那副趾高气昂的神气嘴脸。
“我知道，但差她家赔偿款是事实，给了我也能安心，也省的那王友莲隔三差五出现我跟前。”
“我也支持你要赔这笔钱，但是你为什么偏偏就卡这节骨眼呢！你以为她刘玉梅当真就拿不出那点钱动手术？！”
苏九芽身子往后靠去，不想说话了，脸火辣辣的，心是堵的，觉得是被王友莲迎面狠狠扇了俩耳光的感觉。
方湛也沉默下去，他当时只觉得王友莲真的太烦人，就想这笔钱付了，让她不要出现在自个跟前，也没去考虑这么多。
“我是应该过来跟你商量，但是钱已经让才哥拿去了，你也消消气。”
“你没必要跟我商量，那是你的钱，你爱怎么用，怎么用。”
苏九芽站起来了，往屋里走，方湛反应过来已经被她关门外。
就剩下一人一狗傻愣愣地站着看。
周秋兰回来就看方湛懊恼地坐在院子那抽烟：“九芽没在家啊？”
“在屋里呢。”
周秋兰看屋门关着，再看方湛那脸色，准又是吵架。
“你先回去，她这气着呢，你守这也不顶用。”
方湛把烟掐了站起来，过去敲门：“那我让才哥去把钱要回来？”
“你要人家就能给呢，你当王友莲什么人，现在是这钱的问题嘛！”是他就不该这节骨眼对王友莲伸手！
方湛头疼地捏着眉心，就不知道说什么 。
讲真，他是真不知道苏九芽为什么能生这么大的气。
有时候男人跟女人想事情的角度就真的天差地别。
“你消消气吧，我先回了，你要再不解气打我一顿。”
打你嫌手疼！
方湛看她也不应声，又在门外杵一回，跟周秋兰打声招呼要回去，走到门边碰见才哥抱着肉肉过来，身后跟着的是刘玉梅。
她肚子越来越大，走路要慢许多。
才哥把肉肉放下，就去摸衣兜：
“我刚刚去王友莲家，小北妈不在，说是回娘家张罗着请人吃酒席了，这钱给不了，我带着不安全，先还给你吧。”
“你点点看数对不对。”
方湛现在见着钱，像是见着救命稻草，还点什么啊，赶紧接过来，感激地拍拍才哥的肩膀：“你救了我一命。”
拿着钱赶紧再去敲苏九芽的门：“才哥把钱拿来了，桃子婶不在，钱没给成。”
苏九芽还是不搭理他，枕着双臂躺在床上，还是气呼呼的，她生气的不是这笔钱给了，而是方湛这节骨眼对王友莲的态度。
刘玉梅进院子来看着方湛不知如何是好的，过去先把钱拿着：“她不出来，我就先替你们管着吧，少了我可不赔啊。”
她把钱拿周秋兰屋里去放，笑着道：“小女孩，一个月不就是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好的。”
方湛也没辙，先跟才哥回去了。
不一会苏九芽从屋里出来洗澡，刘玉梅隔着窗户喊她：“老板娘，钱还要不要。”
“不要，反正也不是我的钱。”早晚得赔给人家的。
“你跟我这嫂子生什么气，又不是我招惹的你。”
苏九芽已经进洗手间去，隔着门板喊：“我是生这钱的气。”
刘玉梅低头勾着鞋子，喃喃道：“有人惯着就是好呢，生气有人哄。”
苏九芽洗澡出来，还是去周秋兰屋里拿钱。
刘玉梅就逗她：“不是说不拿的嘛。”
“要拿，这钱，我就拿着全砸王友莲去。”
苏九芽拿着钱往下走，在快到方湛家时看到王友莲，肯定是钱没到手来找方湛的。
“要钱啊？你找你三水哥没用，我管钱的，得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