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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过往(1 / 2)

李家村在虎头山下的三个村中是最大的,约有一百五十户人家,上板村和东头村均不过百户。

周处一来此也有半年多,对这三个村子的布局都相当了解,尤其是李家村,村中有几条街道几条暗巷都了如指掌。

在这里他是新户,对谁都恭敬客气,好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淳朴和善,但每个村都有几个地痞泼皮,对于此类人,周处一自然是避而远之。

虽然天黑路暗,但凭着脑中清晰的路线,周处一很快到达了李家村的祖祠。

此时祠堂前的案桌上亮着八根明晃晃的大香烛,案桌上用木板叠了三层,呈阶梯状,每层都供着牌位,桌上的贡品却极少,中秋是大节,今日来祠堂祭拜的人应该很多才是,为何贡品却只有这么一点,周处一心生疑惑。

祠堂两侧各摆着两张竹椅,虽然烛火微晃,但仍能清楚辨识出这四人的模样,左边是上板村的里正和邻长,右边则是东头村的里正和邻长,案桌正前方摆了张太师椅,坐的正是李家村里正李保田,旁边立一年轻后生,由于背光,看不清模样。

这些人平日里周处一都见过,也都知晓他们的身份。

这几人都是村中的头脸人物,自己来此处不久也没甚大名头,竟能与他们一道被请过来。

周处一正暗自思忖着,只见左右两侧的四人纷纷起身向李保田抱拳告辞,等四人走后,周处一才迈步走进祠堂。

周处一向李保田抱拳作揖,随后就被领到了后堂。

这后堂不似前厅宽阔,正后方摆了张方形茶桌,桌两侧燃着两根白烛。周处一暗自打量着,

“见过周军侯!”

周处一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怔。

只见跟随李保田的年轻后生双手抱拳单膝跪在周处一面前。

周处一转头看向李保田,竟有些手足无措,“里正大人这是?”

“这是犬子李宏基,是平西将军袁大勋帐下第五部军第二屯中的什长,军侯曾救犬子一命。救命大恩无以为报,军侯也受老朽一拜。”

南陈军制为曲部制,五人为一伍,五伍为一什,五什为一卒,五卒为一曲,五曲为一屯,五屯为一部。掌一屯之兵者为军侯,掌一部之兵者为校尉,统五部兵者为将军。

李保田说着也要下跪,周处一赶忙俯身阻止。

“宏基是我李家一脉单传,若非军侯,我李家香火就断了,”

周处一确实在袁大勋帐下效力过,也真的在第五部军校尉张智鳞手底下掌管过一屯之兵,但自己所统的是第三屯,并不是第二屯。

此时的周处一并不知晓这二人究竟有何目的,也不敢轻易暴露自己先前的身份。

“恐怕是里正大人和贵公子认错人了,错将在下当成救命恩人了,在下实在是担不起啊!”周处一扶起父子二人,脸上略有些不自然。

“军侯可还记得白云关大战?”李宏基突然问道。

“……”周处一微微侧过脸,不知如何应答。

白云关是南陈西面抵御西秦最重要的关隘,也可说是南陈的西大门,若被攻破,西秦军便可长驱直入杀入南陈境内。

周处一怎会忘记,白云关大战,南陈虽胜,却是惨胜,兵士十之八九以身殉国,白云关外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满目皆是残肢断臂。周处一所领第三屯军仅剩周处一一人。

想及此处,周处一情不自禁仰头长叹。

“当时守城器械皆已用尽,士兵弓弦尽皆拉断,西秦又有三万后备军携带投石车兵临城下,我方援军和守城器械的补给却迟迟不来,袁将军只好下令出城迎敌,”

李宏基所说,周处一哪能不知,

“西秦兵战力本在我军之上,我军人数也不占优,彼时我已被五个西秦兵包围,若不是军侯出手,我早已尸骨无存。”

周处一听罢,仔细回忆了一番当时的情形,似乎真有此事,决定不再隐瞒,他看着李宏基的脸,仔细辨认,却始终想不起来,

“彼时战场混乱不堪,你如何能记住我的面容?”周处一问道。

“救命恩人之容貌岂敢忘却。”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我的姓名?”

“军侯奉命破坏掉西秦后方的投石车,但这谈何容易,投石车在敌军后方,且有重重护卫,

“我只看见当时军侯如杀神附体一般,所向披靡,被您斩下的西秦兵人头不计其数,军侯当时一心杀敌,无心他顾,最后终于将敌人的三架投石车全部破坏,

“自被您救后,我便悄悄跟在您身后,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大战结束后,我军伤亡惨重,所幸守住了白云关,第五部军随行督军点兵时,才知晓第三屯只剩军侯一人,我也是那时才知晓军侯大名。”

周处一当时已经杀红了眼,也不知砍掉了几个人头,砍断了多少只手臂多少条腿,只知道最后刀刃已卷得不能再卷,刀上豁口连连,竟凭着蛮力硬生生将一个西秦兵脑袋劈做两半。

“如今军侯大名已在军营中传开,只是不知军侯立下如此赫赫战功为何要辞去军职……”李宏基问这话时音量明显低了许多,

南陈皇帝论功行赏,赏了周处一黄金百两,并想封其为虎贲军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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