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原本晴朗的天空被乌云笼罩,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潮湿。
河水,原本平静如镜,此时却如同脱缰的野马,翻滚着浑浊的浪花,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他娘的,这水涨得也太快了!”
赵龙站在堤坝上,望着眼前奔腾的河水,忍不住爆粗口。
他身后的漕帮兄弟们,也都面色凝重,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工具,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险情。
“帮主,咱们这堤坝能撑住吗?”
瘦猴似的汉子不安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怕什么!老子们漕帮修的堤坝,比那城墙还结实!”
满脸横肉的汉子故作镇定地拍了拍瘦猴的肩膀,但语气中也难掩一丝紧张。
赵龙没有理会他们的对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河面,心中默默祈祷着:“杨大人,你可千万别失算啊!”
此时此刻,在清州城的府衙内,杨潇也同样眉头紧锁,看着手中的最新水文报告。
“大人,城外河流水位已经超过警戒线一米,而且还在持续上涨!”
一名浑身湿透的衙役急匆匆地跑进来,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报告道。
“各县的情况如何?”杨潇放下手中的报告,沉声问道。
“回大人,各县都已按照您的指示,提前做好了防洪准备,目前暂无人员伤亡报告!”
听到这个消息,杨潇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但他的心中依然充满了担忧。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更大的考验还在后面。
“传令下去,所有官员取消休沐,全部上堤巡视,一旦发现险情,立即上报!”杨潇果断地下达了命令。
“是!”衙役领命而去。
……
然而,人力终究有限。
三日过后,大雨不仅没有停歇,反而越下越大。
河水水位以惊人的速度上涨,转眼间便已经逼近了堤坝的高度。
赵龙站在堤坝上,看着眼前那汹涌澎湃的洪水,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湿透的衙役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他顾不上喘口气,便对着赵龙大声喊道:
“赵帮主!不好了!杨大人请您速速去府衙议事!”
……
清州城府衙内,杨潇面色凝重地来回踱步,他的眉头紧锁,眼中满是血丝,显然已经好几夜没有合眼了。
“大人,城外河流水位已经超过警戒线两米了,而且还在持续上涨!这样下去,恐怕……”
一名衙役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报告道。
“我知道了。”杨潇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各县的情况如何?”
“回大人,各县都已按照您的指示,提前做好了防洪准备,但……”
那名衙役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但由于雨势太大,部分县城已经出现了内涝,情况不容乐观啊!”
“该死!”杨潇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就在这时。
脚步声传来。
赵龙一脚踏进府衙的大门,雨水顺着他的蓑衣斗笠往下淌,在地上汇成了一条小溪。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粗声粗气地问道:
“杨大人,这么急着叫我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杨潇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紧锁着眉头,在地图前踱着步子
“赵帮主,情况紧急,”杨潇终于停下脚步,指着地图上的一处,语气沉重,“你看,城外这段河堤年久失修,如今水位暴涨,恐怕……”
他没再说下去,但谁都明白他的意思。
一旦河堤决口,整个清州城都将被洪水吞噬,后果不堪设想。
赵龙顺着杨潇的手指看去,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虽是粗人,但也知道事关重大,当下便拍着胸脯保证道:
“杨大人放心,俺这就带兄弟们去加固河堤,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保住清州城!”
杨潇却摇了摇头,指着地图上的另一处,说道:
“来不及了,来不及加固了。我们得改道,将洪水分流出去!”
“改道?”赵龙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这…这怎么可能?这可是百年难遇的洪水啊,改道谈何容易!”
杨潇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
“我知道很难,但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我已经仔细研究过地形,城西有一处低洼地带,我们可以从那里挖一条渠沟,将洪水分流到城外的荒地去。”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赵龙,一字一句地说道:
“赵帮主,我知道漕帮兄弟都是好样的,这次还需要你们出手相助,清州城的百姓,就拜托了!”
赵龙愣愣地看着杨潇。
杨潇这是将整个清州城的命运,都压在了他的肩上。
“好!”赵龙猛地一拍大腿,高声应道,“杨大人放心,我这就去召集兄弟们,就算是挖穿这座山,也要把这条渠沟给您挖出来!”
说罢,他便转身冲进了倾盆大雨之中,浑厚的嗓音在雨幕中回荡:
“漕帮的兄弟们,都给老子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