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潇揉着胀痛的太阳穴,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县衙大堂。
洪灾后的满目疮痍,百姓的流离失所,周边县城的爱莫能助,都像一块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大人,您召集我们……”
衙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杨潇烦躁地打断。
“别废话,赶紧说说,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能弄到粮食!”
衙役愣了一下,随即堆起一抹讨好的笑容。
“大人,依老朽看,不如……”
他凑近杨潇,压低声音。
“向城里的富户们借粮。”
“借粮?”
杨潇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那些吸血鬼恨不得把灾民的骨头都榨干,还会好心借粮?我看你是还没睡醒吧!”
衙役们被杨潇的怒火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吱声。
大堂内一片死寂,衙役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触怒杨潇。
“该死的,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杨潇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停下脚步。
“周小栗!”
他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名字。
“来人!立刻把周小栗给我押上来!”
不多时,蓬头垢面的周小栗就被两个衙役像拎小鸡仔似的押了上来。
他原本就矮小的身躯,此刻更加脆弱,身上的囚服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馊味。
“杨大人,您这是……”
周小栗故作镇定地开口,但颤抖的声音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周小栗,你可知罪?!”
杨潇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吓得周小栗一哆嗦,差点瘫软在地。
“不……不知……”
“不知?!”
杨潇冷笑一声。
“河堤修筑你身为管事,如今决堤,你敢说自己不知情?!”
“这……这……”
周小栗支支吾吾,冷汗顺着额头不断往下流。
“我告诉你,就因为你贪污受贿,偷工减料,才导致河堤如此不堪一击,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
杨潇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周小栗耳边炸响,震得他两耳嗡嗡作响。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周小栗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求饶。
“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
杨潇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来人,将周小栗收押天牢,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是!”
……
“大哥!大哥!不好了!”
周府内,周宵慌慌张张地冲进大厅,肥胖的身躯撞翻了花瓶也不自知。
“嚷什么嚷!没看到我和你嫂子在喝茶吗?”
周通不悦地放下茶杯,斜眼看着面前这个不成器的弟弟。
“哥!小栗他……小栗他被抓进天牢了!”
周宵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带着哭声。
“什么?!”
周通霍然起身,茶水溅湿了衣襟也顾不上。
“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周宵的妻子在一旁哭哭啼啼地添油加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周通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
“混账东西!我就知道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哥,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你赶紧想想办法救救小栗吧!那可是天牢啊,进去容易出来难啊!”
周宵带着哭腔哀求道。
周通虽然气恼,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周小栗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侄子,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关在天牢里。
“行了,别哭了!我去一趟县衙,看看能不能把小栗保释出来。”
周通整了整衣冠,带着几个随从匆匆出门,直奔县衙而去。
一路上,周通心里七上八下,暗骂周小栗不争气。
河堤修筑这么大的事,他居然也敢从中贪污,现在好了,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连他这个做叔叔的都得跟着受牵连。
到了县衙,周通递上名帖,却被告知杨大人不见客。
“不见客?我可是青州商会的会长周通!你去通报一声,杨大人一定会见我的!”
周通沉着脸说道。
那衙役皮笑肉不笑道。
“周会长,您就别为难小的了,杨大人说了,任何人都不见,尤其是和周小栗有关的人。”
周通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看来这次的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问道。
“兄弟,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进去见见杨大人,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那衙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周会长,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杨大人现在正在气头上,谁劝都没用啊!”
周通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杨潇的贴身侍卫从里面走了出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周会长请回吧,我家大人说了,周小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