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这么狼狈吗?
宁沅抿了抿唇,觉得这报仇远没有自己想得痛快。
虽整蛊了旁人,可她内心承担的愧疚和不安,远大于施计成功的快乐。
还是把复仇计划都记在小本本上的好。
她每每脑补完,便已经很飘飘然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叩门之声。
“谁呀?”
她抬首见隐约有道黑影自门前一闪而过。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样的叩门节律有些耳熟,仿佛前不久刚听见过。
她拉开房门,四下看看,却未见有人的踪迹,只在房门口静静躺着一只圆盒子,旁边还搁了张字条。
她展开,只见是力透纸背的四个字:活血化瘀。
……真是言简意赅。
宁沅握着圆盒回到桌前。
看这字迹的力度,她很轻易便想到了裴子星。
她摔倒的时候,只有他在场。
除了他,旁人应当也不会知晓。
宁沅的眼睛莫名涌上些暖雾,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柔软。
从小到大,鲜少有人会在这样的细微之处体贴自己。
想一想,她初见裴将军时,便是他来宽慰她,让她莫与沈砚计较,还依约帮她背了黑锅。
再后来,他又听见了她呼救,怕她出事,在暖池外默默等着她,护送她回房。
今日他见她闷闷不乐,特地宽言以待,甚至都不曾问她那时为何要这样做,如今还惦记着她的伤。
不似沈砚那个晦气东西。
他整日觊觎她也就算了,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凶她,捉弄她,还总想占她便宜。
此时,晦气东西正握着一卷书,面色不虞。
他承认他确实高高在上,有时有点凶,偶尔还以逗她为乐。
可他什么时候觊觎她,还想占她便宜了?
外间响起匆忙的脚步声,他抬眸见是归来的明决。
“回公子,东西已经送到了。”
沈砚挑了挑眉:“字条也一同送到了?”
明决点了点头:“卑职亲眼见宁小姐过目后,攥入了手中。”
“那就怪了。”沈砚若有所思,沉吟道,“她既看了字条,何故猜不出是我的字迹,竟怀疑到旁人身上。”
人人都赞他写得一手好字。
每每墨不离纸,一气呵成,却从不似大多书生仅重风流蕴藉,笔锋有筋骨,横竖透磅礴,清雅之中亦含遒劲。
沈府书房常年落锁,便是因总有家奴收受个别闺秀的钱财,常去窃他手稿。
宁沅思慕自己多年,都不知学学旁人,寻几篇他的字迹私藏吗?
“所谓亲近果然只是敷衍……”沈砚凝眉道。
亏他那时听见她的心声还生了愧疚,想着哄一哄她。
明决不明白:“公子,你说什么?”
“……没什么。”
刹那间,清隽的眉宇舒展开来,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风轻云淡。
他眸中没什么情绪,靠坐在椅背上,脊背挺直,显得矜贵又松弛。
“倘若你是个女人,我与裴将军谁更胜一筹?”
“啊……?”
结合今天客栈内传疯了的消息,明决很怕他主子问出这样的话。
毕竟他也是男子,还是他的属下。
“啊什么啊,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就随便一答。”
明决挠了挠头:“公子可还记得咱们幼时一起读的那篇《邹忌讽齐王纳谏》?”
“你是想说那句,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
明决颔首。
“我对公子,既有私心,又有畏惧,还得指着你给我发工钱。”
“所以别问,问就是选公子。”
沈砚绷着唇角未语。
正当这时,他脑海里忽然响起那道轻软声线,满含羞怯,又隐约带着些雀跃道:“他怎么来了?”
沈砚甚至能想象出她那双如初晨薄雾般潋滟的眼眸和微微翘起的唇角。
但她口中的那个“他”,不必多想,也知是他的好友——
那个杀千刀的裴子星。
他倏然起身,在明决惊异的目光中翻窗而去。
*
宁沅忍着痛洗净伤口,正欲上药,却又听见了敲门声。
她今天好忙。
她匆匆过去开门,却见是站在房门外的裴将军。
他递过来一只方盒。
“宁小姐,这是军中上好的金创药,治个跌打损伤不在话下。”
“我那时情急,把你独自撇下,又打听到你未去寻医官,便想着给你送来。”
宁沅凝着他手中的方盒,心中有些疑惑。
……这若是他送的,那个圆盒子的是谁?
她弯唇接过,客气道:“多谢将军,不妨进来喝口茶罢。”
“不必了。”裴子星拒绝道,“你终究是闺阁小姐,又有婚约在身,免得给你惹来闲话。”
话音刚落,宁沅身后的窗子“砰”地炸开。
紧接着,沈砚的凉薄声线自她背后传过来。
“她房间左右,便是她那继母和妹妹,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