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窗(1 / 3)

裴子星实是个颇讲义气之人,始终铭记着朋友妻,不可欺。

纵然沈砚与宁沅刚生嫌隙,可他俩的婚约依然未解。

宁沅撇下沈砚,独自追他出来,他已然觉得有些越界,她突如其来的示好更是令他有些无措,干脆暗中加快了脚步。

宁沅眼见那宽阔高大的肩背离她愈发地远,试图弥补过错的心思便愈发急切。

“你且等等!……哎呦!”

她的注意力尽数放在裴子星身上,正欲小跑跟去,谁料忘了提裙,一脚踩在自己的裙摆上,结结实实地与地板撞了个满怀。

裴子星留意到身后动静,赶忙折返回来扶她,关切道:“你没事吧?”

宁沅忍着痛爬起来,反手扣住了裴子星的小臂,拽着他往前走:“你跟我去找随行的医官。”

他瞧着她的踉跄模样道:“宁小姐不若在这儿稍作休息,我替你把医官唤到此处便是。”

“什么啊?不是看我,是看你。”

“我?我好得很。倒是宁小姐你,怕是已然摔破皮了罢。”

宁沅望着裴子星,欲言又止。

怎么办?

若是直言她给他方才喝的茶水里下了药,不但有损她平日在人前装出的柔弱怯懦之形象,照着裴子星与沈砚的关系,他定当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届时沈砚岂不是还要来找她的麻烦。

随便找个借口吧。

“我,我方才在房间,便瞧着将军面色古怪,私以为,私以为将军性情爽直,定是有自己尚不曾发觉的病症……故而想提醒将军。”她弯了弯眼睛,赔笑道,“再说了,就算无恙,只当是叫医官做了番检查,也好安心啊。”

话音刚落,裴子星自觉肠胃果真有那么些许不适。

可他是铁血男儿,又不是纯血娇娘。

这点不适,简直比不上他曾受过的伤分毫。

不过,他倒是惊讶于宁沅的观察入微。

身后灯影明灭,他第一次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女子。

她眼周仍泛着微红,来前定是哭了许久。

他知道,乖巧纯稚不过只是她的表象。

她的古灵精怪,他可是见识过的。

但他不知她对他的这份细腻究竟所谓之何。

他心中清楚,自己见她时面露古怪,实实是因着沈砚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而他却帮亲未帮理,帮好友瞒着她。

裴子星在脑海中上演了一番爱恨情仇,倏然灵光一现,试探问道:“宁小姐忽然这般关心在下,是想借我,让沈执玉尝一尝吃醋是何种滋味吗?”

……

宁沅欲哭无泪。

这和沈砚有什么关系?

她真的是怕他坏了肚子啊!

这边,沈砚仍坐在桌前,忽然冷笑一声。

和他无关了。

又和他无关了呗。

他虽没真喝下那茶,但宁沅又不知晓。

她在这儿千方百计地关心毫不领情之人,怎么不想着折返回来,关心关心他?

裴子星见她哭丧着脸不语,好心宽慰道:“宁小姐何苦如此,我记得上回你还同我讲你无意于他,既然无意,自然不必挂怀这样的事。”

宁沅并不知裴子星压根没认出她就是那小二,全然把他当成了唯一能与她纾解心事的自己人。

“可……可我从没有亲过旁人……”

却就这样把初吻亲在了沈砚脸上。

早知道不一时冲动了,搞得她嘴巴都不想要了。

“其实……亲一亲也代表不了什么。”他绞尽脑汁想着安慰之词,“左不过是唇瓣碰到了另一样东西。”

“如果你想的开,亲吻……何尝不是一种用饭。”

“你就想着,你每日都要亲吻小笼包,亲吻春卷,亲吻各种大鱼大肉……只要你把沈砚当盘身不由己的菜,是不是觉得他被别人亲了,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好像有点道理……

不过沈砚就算是菜,也是不能上桌的菜!

那么就当她近日好东西吃多了,一不小心吃到了馊的吧。

吃到馊饭对她来说也不是头一回了。

只要她在府里,不去正厅用饭,十回有八回送来的都是馊的。

吐掉,再漱漱口,嘴巴就还能用。

她感激道:“裴将军,谢谢你。”

而后她正色道:“但其实我没有那么能吃。”

裴子星一怔,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唇瓣扬起时,宁沅发现他竟还有颗藏匿于此的虎牙。

他正欲再同她说些什么,却忽然变了脸色。

肠胃骤缩,骤放,恍若翻江倒海。

“宁小姐,我想我得……先走一步。”

他心底微微颤抖着,紧绷住下颌线条,仿佛在忍受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痛苦。

始作俑者自然知道这种痛苦究竟意味着什么,赶忙摆了摆手道:“你……你快去罢。”

最后,她还不忘同他的背影嘱咐:“对了……如果有不适,记得看医官啊!”

*

宁沅回到房内,忆起裴子星匆忙离去的模样,不由想到了那抹一贯从容不迫的冷白。

那样运筹帷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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