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并不愿意在此时分出思绪去回答赵昕的问题。
但那毕竟是赵昕。
想了想之后说道:“你执念太重。”
赵昕笑,这毛病他自己最清楚。但有什么办法呢,改不了。可面对折璇,他亦总是愿意逗几句闷子的。“那么敢问女善信,小生该如何破执呢?”折璇没说话,只是情绪复杂地看了一眼正抖开军报看的赵听。世间之事,除却生死皆不可称大。然而如果让赵昕随她去见生死中的世间百态,她不忍心。
更害怕赵昕一时看不破,陷入到更深的执中去。这种折腾人的办法,她一个人尝试就够了。频率在某刻悄然一致,却因时间太短,动静太小,如沙砾般轻巧地从指缝中溜走。
赵昕已然将目光投在了拆开的第一份军报上。“臣王韶谨奏……
绥州(今陕西绥德一带),王韶部。
王韶单人匹马,带着三五个亲从立于一座矮寨门前,同急急赶出的罗圈腿男人抱在了一起。
“李兄,冒昧前来,失礼了。”
嘴上说着失礼的话,但笑容却怎么也掩盖不住。罗圈腿男人亦是笑道:“你我之间,却说什么失礼的话。我听族人说你是引兵前来,如今却孤身一人至此,可是要我帮你联络其它部族,发兵助拳?”绥州与夏、静、宥、银四州一起,并称为定难五州,是李宁令哥自带的家底。
但李宁令哥在投效之后,为了展示诚意,同时也因为绥州复杂的民族成分,将处于五州腹心的绥州给交了出去,任由朝廷选派文武官吏。王韶作为讲武军校生的带头大哥,自然是啃这块最硬的骨头。他上任绥州后交出的答卷很是不错,被赞为诸羌膺服,招手可聚千人,逐渐将影响力扩散到了静、宥两州。
王韶也不是第一次搞这种拉人助拳,然后北上静州扫荡夏境小部族的事了,所以被他找上的人都非常有自觉。
不过从王韶的角度来看,全是些尽顾自己的家伙。只要价码给够,让他们去刨了李思恭的坟也是可以商量的。
所以对于他们,王韶向来是只谈利益。
“我此行来不是为请诸位助我一臂之力的,只是想烦劳李兄您替我看顾几个人。
“对旁人而言算不得什么,但对我来说重过千金。“对,就是这八名医士,不是全放在这。我得带上四名随军,剩下四名就劳李兄你多多照顾。
“若是有重伤或者因伤不能战的伤员,我会着人送到李兄您这安置养伤。价钱都好说,但有一样,须得给我的兄弟们最好的待遇。“若是这些医士不忙,李兄寨中若是有个头疼脑热是,也可寻他们医治。“事成之后?事成之后都好商量。李兄也不是外人,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别小看了这些姑娘们,个个都是太子妃娘娘的心头肉。“让你寨中的儿郎都把裤腰带栓紧点。这要冒犯了哪个,休说给夏州新建羊毛织厂供货的事不保准,就是小弟我头上的帽子也难保啊。切记,切记。”有人心平气和谈生意,自然就有人恣意张扬摆威胁。延州,种谔、种谊部。
并未分兵的兄弟两人拥有着此次出兵袭扰夏军的最高兵力,自然就有最足的底气。
种谊踏在一片正在迅速失去温度的血液上,秉承着北风烈,莫要火烧数里暴露行藏的想法,抬脚踩灭了不远处的一片火星。厚皮铁钉的上好军靴让他丝毫没有感觉到火星炽热的温度,只听到了火星遭遇液体后不甘但迅速崩裂的刺啦声,周围的哭声似乎也被他这一脚踩得低落下去。
很好,灭得很干净,就像眼前这个部族里的亲夏派一样。而种谔正拎着布满血色的佩刀找上了尚在瑟瑟发抖的生者。在领头人瑟瑟发抖的状态下割去了他的一截下摆擦刀,尔后用刀挑着深红色的布条压在了其人脸上:“听着,你们协助夏贼走私铁器与茶叶,是族诛的重菲。
“当今殿下仁厚,念尔等多是生计所迫,只诛首恶。但尔等罪行已然犯下,活罪却是难饶。本将安排在这的人都给伺候好了,要是掉一根毫毛,本将要你们所有人的脑袋。”
而有锐意进取的,当然也缺不了摆烂的。
这一方面被父亲反复叮嘱要藏拙的狄咏没有比过张熙这个天赋型选手。努力,没必要。进取,算了吧。
左边环州是章案这个疯的,右边延州是种家两兄弟个狂的,他老老实实当堵中间当门将,把挤过来的溃兵再赶回去就好了。他这辈子只要不犯错,光是吃殿下伴读这个身份就能吃得肚皮溜圆。作为独子,还是尚未娶妻生子的独子,他得多为他爹的寿数考虑一下。赵昕很快根据战报在简易沙盘上标注出了如今的兵线。有道是战报会骗人,战线不会骗人。战线推进与否,推进速度快慢,其实就代表着战争态势。
再根据负责后勤粮站的支取数量和频次,运粮民夫的征调,赵昕基本可以判定军报所言为真。
从战线上来看,派出去的人马已经基本瓦解了夏军大军压境的第一波攻势,夏军回撤入夏境。
赵从贲还冲得过于前,阵斩委哥宁令副将,要不是夏人失去主将后丧失胆气退得飞快,差一点就要完成率领千人冲垮万人军阵的壮举。除了清水堡。
头一次露面并带来极大杀伤的神威大将军炮引起了夏人的极大关注,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