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莉敲开门,开门的是许言,许言看到凌莉的时候,眼神略带慌乱。
凌莉觉得不对,推开许言就冲进办公室,看到袁康横卧在沙发上,满面通红,衬衫扣子解开三个,显然是喝多了。
“袁庭刚才喝得有点多。”许言结结巴巴地说道,“嫂子,你别误会。”
“没什么好误会的。许言,你去帮我叫辆出租车,我带袁康回家。”要按凌莉以前的脾气,她早就发作了,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她觉得发火都是丢人的事。
这件事袁康因为喝断片什么都不记得了,事后凌莉和许言也没多说什么,但许言已经成了一根刺,就这样扎在凌莉心里。
凌莉对袁康的态度更加冷淡了,话也说得阴阳怪气,袁康现在的身份毕竟是个庭长,哪里还能受得了天天在老婆面前跟奴才似的,夫妻之间交心越来越少,原本就少得可怜的夫妻生活基本也没了。
也就在凌莉和袁康冷战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凌莉把案卷丢了。
是一起虚开增值税发票的案子,卷宗有三十二本,那时没有电子卷宗,证据都靠承办检察官一张张复印出来,那天凌莉在复印间复印案卷的
时候,内勤通知说政法委来视察,要凌莉去开会,凌莉就匆忙把复印间里堆放的案卷抱回办公室,直到开完会再回办公室,凌莉才发现案卷只剩下三十一本,丢的那本里全是嫌疑人供述笔录,是补都不能补的原件,凌莉当时急得汗都出来了。
凌莉在办公室和复印间之间来来回回找了十几遍,可连案卷的影子都看不见,因为间隔时间有一个下午,凌莉又猜测是被别的承办检察官误拿了,于是在整个公诉处翻找,还是一无所获。
实在没办法了,凌莉只能把这件事汇报给梁检,梁检气得大发雷霆,狠狠地骂了凌莉一顿,凌莉被训到哭出来。
那时没有监控,连谁进出过复印间都不知道,凌莉只能一遍遍地再找,找不到案卷凌莉不敢回家,一直到袁康过来找她。
凌莉看到袁康胖乎乎的身影,就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抱着他哇哇大哭起来,袁康懵了半天,耐心地劝她半天才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袁康皱眉问凌莉:“你说下午政法委来了,是不是曹华绵也来了?”
“她来过,可是她没带包,两百多页的案卷她不可能直接带走。”凌莉早
怀疑曹华绵,可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如果她藏起来了呢?”袁康说道。
凌莉如醍醐灌顶,如果真是曹华绵看见那本遗落的案卷,她来不及带走也来不及毁损,那只有可能把案卷藏起来。
于是凌莉又在复印间和办公室的边边角角找了起来,但依然一无所获。
凌莉无望地瘫倒在地上,如果找不到那本案卷,或许她检察官的生涯就此终结了。
袁康也找得满头大汗,可见到凌莉的模样,更是揪心,于是安慰她道:“凌莉,要不我们先回家吧,如果实在找不到,看看公安那边有没有复印件,特事特办吧。”
凌莉眼圈发红:“说得倒轻松,这是刑事案件,你当跟你们民事案件一样可以和稀泥吗?”
袁康脸色微变,但他知道凌莉现在心情不好也不会跟她多计较,继续说道:“找不到的话你一直在这里找也没办法啊,先回去吃点东西吧,明天我再过来陪你找。”
凌莉不理袁康,继续趴在复印间的地上四处翻找。
袁康见劝不住,就下楼在隔壁饭店买了两盒饭上来给凌莉和自己吃了,把打包盒扔到复印间对面的卫生间时候,看到一
个清洁阿姨在气呼呼地墩水。
“领导,你们来不及吃饭,打包盒能不能扔垃圾桶里,不要扔厕所里,马桶又堵住了,水漏得一地都是,烦死了!我还要下班呢!”
袁康说了句抱歉后,突然跟想到什么一样,问:“哪边的马桶堵住了?”
“还能哪边?女厕所啊!女厕所特别容易堵,以前我用水冲冲还能下去,今天居然全返上来了!” 清洁阿姨恨恨地说,“都是人上人,还尽欺负我们下面做事的人!”
袁康连忙安抚道:“阿姨,你别忙了,我来叫管道疏通的。”说着袁康就往外打了个电话。
管道疏通人员从堵塞的厕所管道中挖出来一堆东西,其中就包括一本被撕了边角的案卷。
“大概是嫌疑人想把案卷撕碎了冲进马桶里,但案卷太厚不好撕,时间又紧,所以干脆塞进抽水管道里,想利用厕所的下水道毁损案卷。”袁康分析道。
“案卷被水弄湿了,笔录里的字一个都看不清,找出来也没用了。”凌莉不管案卷上的屎尿味道,赤手连翻了好几页,失望地落下眼泪。
“可这样至少能证明案卷不是你弄丢的,而是有人故意在陷
害你。”袁康换了个角度说道。
“我知道有人陷害我,可是谁呢?”曹华绵这个名字几乎就在凌莉的唇间滚动,“而且,案卷被毁损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失职,我总要承担责任的。”想到这里,凌莉眼中的光泽全部消失了。
“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件事跟你们梁检汇报吧。”袁康说道。
凌莉也知道只有这个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