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仍是不动,仿佛陷入昏睡。
欧阳瑞刚要再上前摇他,庄遥在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背,示意由她来。
欧阳瑞顺从点点头,退到一旁,以守护者之姿,保护着庄遥。
这些日子庄遥为他们劳心劳力,付出太多太多了,他一定不能让她有事。
庄遥从包包里取出银针,扎入萧山肩膀,萧山浑身一颤,不得不睁开眼睛。
他怒瞪着庄遥仿佛要将她剥皮抽筋,以泄自己的心头之愤。
“萧山,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吗?”庄遥问,从容不迫收起银针。
萧山没有说话,而是别过脸去。
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庄遥和欧阳瑞都不意外。
异位而处,他们也会有同样的想法。
不说他们还不敢拿他怎么样,一旦说了出来,可能就没命了。
这是一个很现实,也是很本能的担忧。
“看你血液的颜色,你体内的蛊明天就会发作。”庄遥淡淡地说。
萧山眼中掠过一抹惊诧,庄遥这些天医术突飞猛进。
原来,她扎他,不完全为了让他无法装睡,而是要探查他的身体状况。
“说出书恩的下落吧,你再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我昨天已经带宋晚情来给你看了,我真的能引蛊。”庄遥不管萧山有没有在听,她自顾自地说。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萧山冷哼一声,眼底有着浓浓的戒备。
“也许吧,但你现在除了相信我,别无选择。”庄遥眉宇间有一股自信的从
容,浑身上下更是笼罩着一层说不出的优雅。
那是一切尽掌于手的霸气。
萧山眼底的恨意更浓了些,可他无法反驳。
庄遥说的是事实,他的蛊虫发作的时间提前了。
可能是因为他身受重伤,体能下降,药物压制不了蛊虫,它已经蠢蠢欲动了。
这次他伤得这么重,一旦发作,他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欧阳瑞命人给庄遥搬了张椅子来,庄遥坐下,就这么静静等着萧山的决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峙的双方谁没有开口。
然,庄遥和欧阳瑞的存在本身对萧山而言,就是一种巨大的压力。
身体上的转变告诉他,跟他们合作,或许他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背叛主人的下场比蛊毒发作更惨千万倍。
只要一想起那样的场景,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行,他要再撑一撑。
过去这么多天了,主人肯定知道了他的处境,他会派人来救他的。
他对他还有巨大的用处,对,他一定要坚持下去,等到主人来救他。
打定了主意,萧山重新闭上眼。
看出了他的心理变化,庄遥与欧阳瑞对视一眼,微微蹙眉:“萧山,你还是不说?”
“没什么可说的,要嘛你们就杀了我,要嘛就滚。”萧山态度十分恶劣,欧阳瑞冷竣的眸子射出寒光。
几个箭步上前,一把揪住欧阳瑞的衣领将他扯了起来:“别以为我不敢宰了你。”
萧山强忍痛楚,唇角扯开一抹嘲讽的
笑:“你当然敢,除非你不要白书恩的命了。”
“砰”地一声,萧山被欧阳瑞一把揪到地上。
好不容易才刚要愈合的伤口重新撕裂,这样的痛堪比刮骨。萧山瞬间脸色就惨白如纸,血,一点点浸出来,染了一身。
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因为他知道这两者都没有用:“欧阳瑞,我瞧不起你,除了这一招,你还有没有点新鲜花样了?你这么窝囊,怪不得这么久了都救不了白书恩。”
萧山突然对欧阳瑞使用激将法,欧阳瑞气得额头青筋一根根暴起。
此时此刻他要取萧山简直易如反常,萧山根本经不起他的一掌,他真的不要命了吗?现在还敢激怒他?
不,他老奸巨猾,他一定有别的目的。
握紧的拳头颤抖着,迟迟没有击向萧山。
欧阳瑞脸色阴沉,如同鬼魅:“你想死?我偏不成全你。我说过会让你生不如死。”
庄遥淡淡开口:“阿瑞,你放手吧,跟他生气不值得。他的蛊明天就要发作了,我可以让它提前一天。”
萧山抬起头不可思议看向庄遥,这究竟是什么魔鬼?
这么血腥的话,她竟可以说得云淡风轻?
她不是医生吗?
仁者仁心?
怎么就化身成这么可怕的魔鬼了?
无视萧山惊恐的眼神,庄遥从包包里取出一颗药,交给欧阳瑞:“把这个给他服下,他会听话的。”
欧阳瑞接过,蹲下身,去抓萧山的下巴,强行给他灌药。
萧山不顾
伤口会撕裂得更厉害,挣扎不休,牙关紧咬,怎么都不松开。
可他毕竟身受重伤,根本坚持不久,很快败下阵来。
整个人如同血人倒在血泊里,脑中一遍遍回荡着:完了,完了。他已经没有活路了,欧阳瑞和庄遥都太狠了,丧心病狂。
闭了闭眼,好,与其被人逼迫,受尽酷刑,痛苦而死,不如他自己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