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看了蒋北一眼,欧阳瑞没有再逼他。
他了解蒋北,他很有原则,也十分守信用。他这次“背叛”自己,必然是答应了庄遥某些事,他不说,他也不为难。
蒋北一直低垂着头,做出一副愧疚的样子。
他是少爷的近卫,必须对他尽忠,如今,他却连句实话都不能跟他说,这等同于背叛。
他从小就跟着少爷,发誓要终生效忠于他。如今却做出了这种事,他快要被内疚淹没了。
欧阳瑞不逼蒋北,他自己来到萧山的囚室。
原本就因被耍憋了一肚子气的萧山,朝欧阳瑞射来一记寒光,唇角却弯出冷讥:“怎么调制出解药了吧?”
欧阳瑞冰眸一滞,没有马上回答蒋北,不过,听他这么一问,他大概猜出了他和庄遥做了交易。
只是,萧山这个人防备心特别重,能让他吐出解药秘方非常不易。庄遥是怎么办到的?
见欧阳瑞不说话,只是看着他,萧山控制不住让怒气往上蹿,快要处于崩溃的边沿了。
气氛十分凝重,欧阳瑞的到来莫名其妙,他一言不发更是令人不安。
萧山只能强迫自己深呼吸,才能勉强压下蠢蠢欲动的蛊虫。他越是情绪波动大,越会诱发蛊虫的活跃度。一旦蛊虫兴奋,受苦受罪的就是他了。
观察着萧山的脸色,欧阳瑞知道他的伤并没有大的好转。
看来庄遥没有给他治疗,越是这样,欧阳瑞越疑惑。
萧山绝对不是个会做赔本生意的人,庄
遥到底做了什么方法?从他嘴里套出了解药?
这大概就是蒋北瞒着他的原因吧。
欧阳瑞蹙了蹙眉,大步离开。
萧山大喝一声:“站住。”
欧阳瑞身形一顿却没有转过身来,只给萧山一个冷傲的背影。
“秘方给你们了,什么时候替我解蛊?”既然做了交易,他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他再能忍,也只是自欺欺人。
庄遥是医生,她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痛苦。他的强撑在她眼底就是一场笑话。
欧阳瑞眉心几不可察蹙了下,原来如此。
庄遥用替他解蛊换取他的秘方,只是,萧山精明如狐,他怎么可能轻易上当?
不过,这一点不重要。
欧阳瑞大步流星离开了囚室,萧山气愤难当,感觉自己在欧阳瑞面前做了件蠢事。更可气的是,他竟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
“叩叩叩……”欧阳瑞敲响了庄遥实验室的门,庄遥正在专心致志熬药,这药对火候的要求特别高。绝不能有半分差池,庄遥目光一直落在药罐上,没有理会敲门声。
“遥姨,我有事找你。”庄遥不回应,欧阳瑞提高音量说。
“阿瑞啊,我现在很忙,有什么话下午再说吧。”庄遥分心回了句,忙收敛心神,一边用扇子扇火,仔细注意着火候。
这种药必须用传统的煎熬才有最佳效果,不可用现代化的工具代替。
庄遥越是敷衍,欧阳瑞越是着急。
他怕她被萧山骗了,做出什么危害自己的事
。
一时间他竟忘了庄遥极懂药物,绝不可能在她的专业领域上被人所骗。担忧蒙蔽了他的理智,语气里带着一丝警告:“遥姨,你再不开门,我要撞门了。”
“阿瑞,你到底怎么事啊?”庄遥知道欧阳瑞说得出做得到。
在火候到达之时,忙将药倒了出来。
烫得捏住了自己的耳朵,匆匆来开门。
“阿瑞,你怎么了?”看到欧阳瑞紧绷的脸色,庄遥心突地一紧。
“遥姨,你是怎么让萧山相信你的?你是懂蛊,但你根本就不会解蛊。可萧山绝不是可以轻易蒙蔽的对象,他必须真的信了,才会交出这么重要的解药。”欧阳瑞直截了当。
拿到了解药,庄遥也无所谓欧阳瑞知不知道了。
只是,她现在还不能证实这药是否有效,还不想说。
“阿瑞,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你放心,我绝对没有做出危害你或危害欧阳家的事。”庄遥急急保证。
欧阳瑞板起脸来,浑身散发着冷肃的气息:“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么个自私自利,只顾自己,不顾你安危的无耻之徒吗?”
“不,阿瑞,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庄遥也不擅撒谎,可她实在是不能现在就说出真相。
欧阳瑞转过身去,背对着庄遥,声音冷冷的,涩涩的:“遥姨,你为我们做得太多了,我们无以回报。只希望你不要做冒险的事,伤害你自己。”
说完,欧阳瑞大步进入夏怡洋的病房
。
庄遥一个人留在原地细细品着欧阳瑞的话,十分欣慰,她知道欧阳瑞是个不擅表达的男人。他的感情是内敛,他做的比说的多。
如今他能说出这一番话,需要很大的勇气。
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错了?
她自以为是一个人扛,或许正伤害着别人。
不过,现在时间让她思考太快,忙端起药,进入桑桑的病房,待温度适宜后,再慢慢一勺一勺喂她喝。
桑桑深度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