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瑞很生气,一个母亲怎么能对亲生女儿说这样的话?
看在她是夏怡洋母亲的份上,他极力压下内心的愤怒,将夏怡洋扶到沙发上坐下。
阮佩如看上去十分烦躁又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狠狠吸了一口,吐出长长的烟圈:“你为什么就不能当我已经死了,不要再来找我了。”
“为什么?”夏怡洋抬起泪水朦胧的眼睛。
“因为我不想再回忆起关于e国的点点滴滴,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熟人。十五年了,你长大了,我也有了自己的生活。让彼此活在记忆里,成为对方最美的样子不是很好吗?非要撕开这层面纱,露出血淋淋的一幕?”阮佩如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你离开的时候,我才八岁,我什么都不知道。妈妈,你有苦衷可以告诉我。”现在的妈妈好陌生好冷漠,如同她现在身上华贵的服装。
与她不在同一个世界了,但她真的是为了追求荣华富贵才离开的吗?
不,她不相信。
其实,夏家一直在做生意。如果妈妈愿意,她可以请几个保姆来做事,她也可以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奶奶生活。
在她刚和夏洪伟结婚的时候,夏洪伟对她还是不错的。
只要她如此要求,爱面子的夏洪伟不会不从。
可她不要,她一个人操持着家务,做好后勤,让丈夫专心于事业,没有后顾之忧。
她是典型的中华传统女人,一心一意为了家庭,
当牛做马。
是什么改变了她?
“呵……苦衷?”阮佩如冷笑:“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单纯,天真。我没有苦衷,我就是过够了那样憋屈的生活。我不要将一辈子都交托给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我要为自己活一回。”
“就算如此,你也可以离了婚再走?为什么要诈死?”这是夏怡洋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离婚?那是十五年前,不是现在。离婚,谈何容易?我找过老夫人,她说,除非我死。所以,我就只能死给她看了。”说起这些阮佩如仍一脸愤慨。
“奶奶……”夏怡洋惊讶张大了眸子,她很想说奶奶不是那样的人,但她又怕刺激了妈妈。
“没错,就是你一直很崇拜的奶奶。如果不是她的过分护短和宠溺,夏洪伟不至于越变越荒唐。还有阮家也不要让一个离了婚的女儿再回娘家去,死是我唯一能解脱的方式。”阮佩如说着说着,“呵呵”笑了起来。
感受到了妈妈身上散发出的浓郁悲伤,夏怡洋心里也很难过。
在那个离婚还会被人戳脊梁骨的时代,一个女人要离婚真的很难。
可这能成为她不要她们的理由吗?
夏怡洋不信,这绝对不是妈妈诈死真正的原因。
“妈妈,十五年了,奶奶已经去世,怡倩也不是怡倩了,你可以告诉我你真正的理由了吗?”夏怡洋冷静地问。
阮佩如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身上的悲伤与颓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
另一股特殊的气质。
见她这样,夏怡洋开门见山地问:“你真的是孙兴的情人吗?”
阮佩如转身,走到窗边,又敲出一根烟点上,烟雾再度缭绕着她的脸,使她笼罩在一片烟雾中,显得神秘又有几分悲伤。
夏怡洋并没有逼她,静静等待她给予她答案。
她真的好希望阮佩如给她的答案是没有,别人在诬蔑她。
可现实往往比想像的还残忍得多,没过多久,阮佩如就吐着烟圈,一脸风情地说:“是的。怡洋,十五年不见,你比我想像中要成长得好。竟然能查到这么多,哦,对了,应该是欧阳少爷的功劳吧。不过,你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从我离开夏家,离开s城的那天起,我就已经死了。”
“为什么?”夏怡洋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她实在想不通,妈妈为什么会改变这么大?
她一直处于恍惚之中,眼前的女人真的是她妈妈吗?
“你哪来这么多为什么?一个无家可归的女人,一个连身份都没有的女人想要活下去,过得不那么辛苦,总要付出点代价。”阮佩如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深深震撼了夏怡洋。
“不,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不会依附男人,你爱家,爱我们。妈妈,我求求你,你告诉我真相,好不好?虽然我现在能力微薄,可是,我会尽自己所能帮你的。妈妈,你不要装成这个样子,好不好?求你了。”夏怡洋泪如雨下,她知道这绝
对不是妈妈离开她们的真相。
她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可她为什么宁愿让她误会,都不告诉她呢?
“这就是真相,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就说,你太天真了,你还没有尝过人间的无奈,你不会懂我的感受。你走吧,就当没有看到过我。如果你愿意可以继续当我已经死了,那样你会好受些。”阮佩如倚着窗,大口大口吸着烟。
阮佩如无所谓的态度深深刺伤了夏怡洋的心,她还想说些什么,欧阳瑞先一步开口:“阮女士,你手上是否有一颗珍珠?”
“珍珠?”阮佩如微微一怔:“什么样的?”
欧阳瑞蹙眉,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