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
甄藏珠笑道:“二十个都容易。”
“那就二十个吧。”和尚道,“有备无患。”
甄藏珠笑摇了摇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和尚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都在这儿呢。”
甄藏珠道:“我们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
和尚道:“我信的过李大郎你。你们只管查去,查完了便知道是真是假。”
甄藏珠与和尚拱了拱手,撤身离开牢房。遂立时将他二人所言悉数回给吴王。其实另有人在牢房隔壁偷听,与甄藏珠所说一样。吴王便问此和尚来历。甄藏珠道:“微臣不知他为谁。早年微臣行走绿林时,曾在沧州做一笔买卖……”他咳嗽一声,面色微红。吴王微微一笑。甄藏珠又咳嗽两声,接着说,“险些被人家拿住。慌不择路藏入路旁寺庙中。有个和尚将我藏了起来,还告诉人家我往后山去了……后来那位师父说他也是道上的。因那会子被人追的急,我给他留下名姓,他却不肯说出法号。后事情平息了我再回那庙去打听他,庙里和尚却说他是挂单的云游和尚。”
吴王点头,问道:“你可信他么?”
甄藏珠道:“他既说了可以等诸位王爷查验过,若是假的何苦来哄我?想是这些日子官府搜拿得厉害,把他们逼急了。再说他也不要别的好处,只要几个还俗后的身份。”他压低了声音道,“显见是想脱身的。”
这会子包家二爷也在,吴王便问他。包二爷道:“自古以来树倒猢狲散、食尽鸟投林,寻常的紧。只是他拿了这么机密的消息只换几个身份,我有些不大相信。”
甄藏珠微笑道:“他若想要钱我反倒不信。”
“哦?这是什么缘故?”
甄藏珠道:“瞧他胖的那样儿,并他的里头的僧衣是绸的,可知这厮富裕的紧。”
包二爷恍然:“是了,他携卷了弥勒教的钱财!”
“他本有钱,要钱作甚?”甄藏珠眯了眯眼,“只怕这不是树倒猢狲散,是监守自盗、借刀杀人、金蝉脱壳。南美与我朝隔了那么大一片海,地方又大。他有了钱财有了身份,摇身一变成个富翁,再娶两房娇妻美妾,用不了几年便儿孙满堂了。”
吴王不禁点头:“这倒说得过去。”
包二爷思忖道:“只是太突兀。臣不大敢信。”
甄藏珠道:“只看他给的名录多不多、全不全。若只有几个十几个名字,说不得此人为弥勒教派出来的幌子、弃卒保帅。若是齐全、有将弥勒教赶尽杀绝之意……”
包二爷笑道:“如此说来,此番咱们或是上了个小当、或是捡了个大便宜?”甄藏珠微笑点头。
包二爷遂亲去见和尚。本以为会有一番谈判,不想那和尚撇脱的紧。拿起笔来刷刷刷的只管往下写,一口气写了十几本名录,撇脱得简直像是等了很久了。包二爷奇道:“师父竟记得这么多?”
和尚道:“贫僧别的好处没有,记性最好。”写完了,他又道,“这两个月各处搜拿弥勒教,上头有心将一些教徒假扮做大食教躲过此劫难。”包二爷微微颔首,捧着名录犹自觉得恍然若梦。
里头少不得也有吴国的一份。合着弥勒教在吴国势力不小,只是藏匿得深。吴国遂立时遣兵士连夜动身抓捕,依着名录抓了大大小小三百多个。因抓得突然且清清楚楚有名头,几乎没有逃走的。待拿回来一审——竟然是真的!弥勒教要紧的头目都在了。过了十几日,漏网的几个也抓到了。弥勒教在吴国真真正正一网打尽。吴王大惊大喜,命人将和尚给的名录誊抄数遍,以八百里加急快马秘密发往诸国。
不过数月的功夫,除江西土匪遍地难以动手之外,盘桓数百年的弥勒教几乎被连根拔起。只是太上皇依然不曾找到。因和尚曾说他们有意让教徒改扮作大食教,诸王又开始彻查大食教了。此为后话。
吴王简直不敢相信赢得如此容易。将那三百余弥勒教头目斩首后,犹自纳罕,自言自语道:“太祖爷不曾清剿的,孤王竟剿灭了?”
便是弥勒教众砍头这日晚上,甄家隔壁邻居听见他们家有动静。甄家的宅子本是包家的。早先趁着甄藏珠不在家,邻居偷偷往他们家后院墙上打了个洞好偷窥。只见二更天的时候,甄藏珠与那和尚在院中摆出许多香烛来,又是念经又是烧纸直扑腾到五更天,且两个人都穿了袈裟。
次日,邻居赶忙跑去将此事回给包二爷。包二爷愕然。闭目想了半日,拍案喊道:“我知道了!”立命人请他大哥回府,哥俩一道往包老爷跟前去了。
包二爷将昨晚甄家邻居所见悉数说与了他老子大哥,慢条斯理道:“甄藏珠果然不是寻常人。此事整个就是个套子,连诸位王爷、弥勒教一并套进去了。”
包老爷瞪他道:“你既明白了,快些说来!”
包二爷笑道:“我使人去京城绿林道上打探过了,委实有个贼盗叫李大郎,却并无‘铁燕子’这名头。这名头是那和尚编的。”
包大爷思忖道:“这么说,和尚与甄藏珠是一伙的?”
包二爷点头:“从来就是一伙的。都是弥勒教。”
包大爷微惊讶,略想了会子便拍案:“监守自盗、借刀杀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