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胆子,敢替他搬一屋子银元宝来。心下熨贴,含笑道:“我还算有两个小钱。”秦三姑哼了一声,撤身出去。
她遂挑了间顺眼的客房,贾敘替她拎包袱进去,又取了洗漱的热水进来,并亲燃起一炉百合香。
收拾停妥了,二人各自回屋安歇。秦三姑在炕上躺了片刻,忽又坐了起来。她起身靸着鞋下地,燃起烛台来。这会子夜深人静,又细瞧了瞧这屋子。且不论桌椅床榻俱是上好的降香黄檀、多宝格中的汉唐古物;单看门上挂着的是鹅黄撒花绣锦软帘、窗子上糊的是这些年早已不见的雨过天青色的软烟罗。并这会子正青烟袅袅的宣德炉,墙上悬着的、贾敘淡然说是拿来镇邪的南梁照胆剑。她恍惚有几分回到了南安王府。如此富贵的屋子,已经许多年没住过了。
念及往事,忽有几分不安。只是抬头扫了一眼,却见桌案上搁着一个纸包。这桌上设了绿如蓝润如玉的洮河砚,一套时新景德镇的青花瓷文器,一架小巧的缠枝玫瑰玻璃桌屏显见是请海商去西洋定制的,碧峰翠色的汝窑大花瓶里头插了贾敘方才从外头剪来的数枝初开的桃花。一个寻常纸包搁在这些器物旁边,尤为突兀。
她乃走过去打开一瞧,里头竟是两个烧饼!
没见这烧饼还罢了,一见这个,顿觉腹中有几分饥饿。可巧一旁的茶炉子上还温着水呢。秦三姑遂自己泡了壶茶,就着茶水将两个烧饼吃了个干净,饱饱的回炕上睡觉去了。
这一觉睡的极安稳,直睡到了大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