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也用不了多少时日,琮儿忍得了么?管保一乾坤圈把天砸个窟窿。”乃哼道,“想拿我当枪使,也得问问我可傻不傻。”
秦三姑道:“只是主使的八成也不是丁明。他与那歌姬的事知道的人多,你们家查琴娘之死也查了许久。但凡认出曲子,立时能扭头查回去。”
贾环愁道:“他那个姘头就是个节点,偏偏又死得那么干脆。”
一时也想不明白,此事要紧,二人当即拨马去了冯府。偏冯紫英不在家,在燕王府呢。秦三姑思忖片刻,打发贾环回家去,自己也往燕王府而去。
司徒磐冯紫英听闻皆大惊。司徒磐怒道:“查!我倒要看看哪个小子连亲兄弟都不肯放过。”冯秦二人立时应是。
秦三姑又道:“只是那个神盾局也不可小觑。刘登喜的机密册子,他们怎么得来的?”
冯紫英道:“他们与刘登喜做过生意。刘登喜余部如今看来已树倒猢狲散,想是看管不如从前严密了。”
司徒磐道:“既是一群小贼能得了去,怎么咱们不能呢?”
冯紫英垂头请罪:“属下无能。”
司徒磐撤身走了两步又回来道:“绿林多奇才。既然查不出来,寻他们买几个消息也好。”方去了。
另一头,贾环并未回府,撒马奔去小花枝巷,将罗泰娘新查出来的消息并“弹琴之人乃司徒岧”告诉了贾敘。乃揉着后脑勺道:“这些事千头万绪的实在头疼。五叔,我想不过来,你帮着想吧。好像越扯越大了。”
贾敘慢悠悠喝了半盏茶,道:“此事头绪并不算多。”
贾环撅了撅嘴。
贾敘道:“你只除去一条:丁明是刘登喜的探子。余下的便容易多了。”
贾环思忖道:“旁人并不知道你是我们五叔,也不知道他的刘登喜的人。故此,他便是秦三姑的人。”贾敘点了点头。贾环乃站起来在院子里一壁走一壁念,“丁明这样一个什么都没有人的,又背着一个探子的身份,而且他要盯梢的是最信任他的东家,实在是没人可以说心里话的。也不敢娶媳妇,只得去花楼了。他在花楼的相好必然不止一个。”
贾敘含笑道:“有点意思了。”
贾环得了夸奖,眼睛一亮,接着说:“身为城西秦三掌柜的两个心腹之一,且是最得信任的一个,丁明本身亦值得谋算。若幕后之人是司徒磐营中的,保不齐知道秦三姑的朝廷密探身份,则丁明就更值钱了。”
贾敘点头道:“须知,探子也分许多种。像丁明这样的,务必谨慎到骨子里并极为薄情方能成事。想挑一个女人去勾引他难上加难。”
贾环抢着说:“然而挑一个他喜欢的女人收买了去甚至收入手下,就容易多了。那歌姬是与他好上之后被人挑中的。”
贾敘道:“他喜欢的女人多半是粉头。干这一行的男人对粉头从不信任,尤其会疑心粉头背后的花楼。他那个姘头凑巧摆脱了花楼,才会从他的相好变成了姘头。然而也只是姘头罢了。她们府里与秦三姑有生意往来,也乐的有个歌姬挂上秦三姑的心腹。那歌姬自己却毫不知道丁明的心思,一心盼着丁明替她赎身出府,保不齐还做过当掌柜太太的美梦。”
贾环顿觉豁然开朗,坐回贾敘对面的椅子上:“相好两三年,丁明全无心意,那歌姬怕也知道自己一腔痴情付了东流。那会子若有旁人勾搭她、让她卖了丁明,大约也是肯的。”
贾敘道:“不错。女子痴情且极易因爱生恨。我们往年要收服些女子来用,都是掐在这个点子上,还没有一次失手的。”
贾环接着说:“幕后之人必与司徒岧有瓜葛,知道他在求好曲子。因那歌姬恰是个唱曲儿的,保不齐也向她打探过。我们那琴娘当日新奏了流光飞舞一曲,歌姬听着极好,便荐给了幕后之人。幕后之人必在他们家藏着。那人灵机一动,杀琴娘夺曲子,再设法献给司徒岧,简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嘛。”
“乱用典故。”贾敘瞥了他一眼。
贾环嘻嘻一笑,道:“后头就是为了找司徒岧麻烦,杀人灭口了。五叔,我说的如何?”
“大略还行。”贾敘道,“也有些不足。幕后之人未必藏在那一家。须知,像歌姬小妾这样的女子,寻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有媳妇子老妈子之类的线人联络。也可能是那歌姬知道有贵人在求好曲子,你们那琴娘又说曲子是她自己所作、头一回奏,她自己又能记下曲谱来,便起了私心,寻了个缘故求外头的人帮着杀了那琴娘,自己献曲。”
贾环皱眉道:“不会吧,她一个小小的探子哪有这么大权力,能调动杀手。”
“杀一个弱女子并不难。”贾敘道,“听一遍就能记住曲谱,这个歌姬显见聪慧,也未必无能,保不齐能捞到些权柄。歌姬这个身份于探子而言可大可小。何况幕后之人本事不小,算得也远。”
贾环眨了眨眼:“何以见得?”
“那纨绔死在深秋,歌姬随后也死了,都在司徒岧离京南下游山玩水之后。”贾敘道,“那会子司徒岧尚未在井冈山下拦住林大人的去路,但计划大约是已经定下了,保不齐还排演了数回。”
贾环“哎呀”了一声,击掌道:“他在司徒岧身边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