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避祸。”司徒磐抬起头来等着听解释。贾琮摆手道,“贤王哥哥别打听,大约你也打听不出来的,没人会说……总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横竖我二哥哥得罪了人,还是惹不起的人,避出京城去的好。两广有王子腾大人,那是他老丈人、还是个军职。我只能暗示这么多了。”
司徒磐皱了皱眉:“可有法子化解么?”
贾琮摇头:“完全没有……哦,有,时间。等日子一长,保不齐……”他忽然哼了一声,“日子长了,定然会随风而去。只是眼下……”
他说的云里雾里的;司徒磐本来就聪明,脑中立时闪出了十几种可能,只不能断是哪一种罢了。面上分毫不显,只道:“罢了,先拿你捡到的金子来我瞧。”
贾琮立起来向他一躬到地:“请贤王千岁换身不显眼的衣裳跟学生同去。今儿我特没有骑马,坐马车来的。”
司徒磐站了起来:“走!去看看。”遂果真进去里头换了一身寻常的布衣。
他也当真信得过贾琮,见贾琮连个小厮都没带,车上唯有一位车夫,便也不带跟着的人。才要上车,忽然发现那车夫就是曾在江西见过的贾四之子贾维斯,顿觉今日之行只怕极不寻常。
司徒磐与贾琮上了马车,贾维斯一挥动缰绳,车轱辘缓缓转动。及至下车的时候,司徒磐看见眼前的大宅子稍稍一怔。
贾琮道:“这是我爹早年买来安置那些亲兵叔叔们的,后来叔叔们都各自买了房子,此处便有些空了。”
司徒磐点头赞道:“贾恩候是个长情的。”
贾琮听见有人夸他爹,立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乃领着司徒磐进门,里头空荡荡没有人,三人也不在意,直往花园子而去了。司徒磐一眼瞥见贾维斯手里提了一架油灯,有几分诧异。
到了假山地道口前头,贾琮道:“此事说来极巧。前几个月我抱了我家大侄子来此处玩耍。小孩子爱乱跑,我也没大看着。谁知他忽然哇哇的喊起来。我过来一瞧,他将小胳膊伸进假山石头洞里,不知道在里头碰到了什么。我以为是蚂蚱蛐蛐之类的,便去掏他的小爪子。小家伙居然抓了个东西不放手。我也不敢太用力啊!小心翼翼的掰他的手,掰着掰着,忽然就将他抓着的那个东西掰动了……然后就听见咯吱咯吱的声音,扭头一看……”说着,他望了望地道口。
司徒磐已隐约猜出了些影子,浑身一凛:“在哪儿?”
贾琮走到林黛玉新加的机关旁自己伸手进去掰了一下。只听哗啦啦的铁锁声响,地道口缓缓露了出来。
幺儿取出火折子点了油灯提在手中,贾琮望着司徒磐微微一笑,伸手示意:“贤王千岁,请。”
司徒磐跟着他二人走下楼梯,顺着里头极宽阔的青石地道一路走,地道尽头有三处门洞,其间隐约有寒意传来。
到了门口,幺儿将油灯递给司徒磐,他与贾琮俱立着不预备进去。司徒磐便接了油灯自己抬步往里头走。方举了油灯一照,顿时抽了一口冷气!
四面寂静,抽气声颇为清晰,贾琮在门外拍掌笑道:“哇,你居然没叫声来!我头一回来的时候吓得哇哇大喊!喊得萌儿都吓哭了。”
司徒磐本来让那满满的兵器库惊得浑身发凉,听了这话顿觉好笑,那点子凉意立时没了。他提着油灯在里头转悠了也不知道多久,连灯油都快燃尽了,方转了出来。只见贾维斯依然闭目立在原处一动不动,贾琮早已坐在地下打起了瞌睡,不禁又好气又好笑,道:“这孩子胆儿倒是当真大。”
幺儿喊醒了贾琮,小胖子爬起来伸了个懒腰:“看完了?”
司徒磐点点头,亲自提了灯,三人缓缓走了出去。
到了外头,司徒磐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微颤着问道:“机关在哪里?”
贾琮指道:“你伸手进去胡乱抓,很快就能抓到。”
司徒磐便伸手到方才贾琮探过的假山石头洞里头抓了两抓,果然抓到了一处铁物,摸着像是个手柄,便掰了掰。偏他这会子浑身没劲儿,费了老大的定力才不曾颤动。故此假意在里头乱抓,又吸了几口气。终于平定了些,司徒磐掰动机关,那地道口缓缓阖上了。
缓了会子,贾琮眨眨眼:“我说了是拾‘金’不昧吧?”
司徒磐瞥了他一眼:“不是几个月前么?”
贾琮哼道:“这么大的事儿总得换点什么不是?朝廷又穷,赏钱就不用指望了。若是前几个月献出来,无非又是我哥哥得个虚衔罢了,一点都不实用。他才升官不久,肯定不会再升实衔的。”
司徒磐有心驳他,又无处可驳,只得摇了摇头。过了会子他问:“既然替你哥哥求外放,如何不在广州?要去台湾府或琼州?”
贾琮道:“这两处都是大岛、而且人少。近来海货愈发多了,显见是走私来的。偏如今入关文书皆是可以买的。我听林姑父说,海禁是老圣人定下的。瞧圣人这意思,等老圣人走了必然是开海禁的。我们家想悄悄弄个造船作坊,做些大点的海船。到……时候,海禁开了,海船就好卖了。”
司徒磐不禁笑了:“既有王子腾在,纵然你们在广州府开造船作坊又何妨?”
贾琮连连摆手:“谨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