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芝怔了一下,旋即心中了然。
她的贴身婢女却道:“那些是老爷给三小姐的嫁妆,为何要拿回去?”
管家也不爱接这个差事,毕竟顾念芝是府上最有出息的,他担心会惹顾念芝不快,便忙将事情推了出去,“三小姐有所不知,方才二小姐来府里闹了好大的排场,老爷也是实在没有了办法。”
“她闹不闹的管三小姐什么事,当姐姐的还要来抢妹妹的嫁妆不成?”
顾念芝蹙蹙眉,心想她这个二姐姐还真是有本事,淡声道:“我这便让人带管家去取。”
“小姐。”她的婢女怒其不争的道:“老爷送的那几箱可都是真金白银啊,日后您嫁到宁昌侯府须得有银子傍身才能不被小瞧了去,怎么能给二小姐呢!”
“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谁让人家技高一筹,就连父亲都不是对手。”她没想到顾青鸢竟当真有法子将聘礼取走,顾家这下怕是又遭了重创。
二姐还真是狠心啊。
婢女闻言忿忿不平的道:“二小姐没给小姐您添妆就算了,还要来抢您的嫁妆,奴婢看您应该告诉蒋世子,让世子为您做主!”
顾念芝心中苦涩,蒋弦心里想的念的都是二姐姐,如何肯帮她做主。
“好了,此事就这样吧不要再提了。”
她折身回了房间,来日方长不争一时痛快,日后如何尚不好说呢!
白霜得了顾青鸢的吩咐,并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对着单子,给足了顾善仁周转的时间。
当铺看出顾家急于赎回东西,自要趁机加价,顾善仁无奈只能加钱把东西赎回来。
当初银子花得如何痛快,此时便如何肉疼。
自从聘礼入府顾家花钱便没有节制,如今将东西赎回七七八八后,账房上几乎空空如也,这次甚至就连顾老夫人的棺材本也全部搭了进去。
顾老夫人急火攻心,直接病倒在床。
顾善仁一日的功夫嘴角便起了水疱,咬着牙对白霜道:“还有两个瓷瓶入库的时候便不慎碎了,问问你家主子想要多少银子,我赔给她便是!”
白霜见东西不差什么,便收起了礼单,笑盈盈的道:“顾大人言重了,我家县主特意交代过我,若真不小心短缺了什么东西直接在礼单上划掉便是,岂有让您赔偿之说。县主这般做实是为了入账明确,并非不信任大人您。”
顾善仁喉口腥甜,这逆女就是故意戏耍他!
她若真有此意怎么不提前说,他为了赎回那些东西折了不少银子进去,如今府里真快被掏空了!
“本官不喜欠任何人东西,她的也一样!”顾善仁强撑着一口气,咬着牙关硬气道。
待公主府的侍卫将聘礼全部抬走后,他再也承受不住心里的落差和愤恨,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顾青鸢命人将东西尽数搬至京兆府,东西放在官府便无人再敢惦记。
况且明昭帝有圣谕,命京兆府全权协助顾青鸢开办女学,京兆府自也不敢松懈。
至于顾家如何鸡飞狗跳,她没有兴趣再去打探。
贪图不属于自己之物,终将被贪婪反噬,她给过顾善仁机会,是他自己不要的。
这日,容承德用过早膳便出了王府,崔氏得知后精心梳洗装扮一番,对镜自照但见京中的妇人美丽温婉,全无岁月的痕迹。
她盈盈一笑,命门房备车直奔皇宫而去。
明昭帝听说崔氏求见眉头皱了下来,但还是让宋仁将人带了进来。
“参见陛下。”崔氏屈膝盈盈行礼。
明昭帝只低头看着奏章,只摆了摆手道:“平身吧。”
崔氏起身,抬眸望向高座之上的明昭帝,他虽比容承德年长,但因未经风霜瞧着反倒比容承德还要年轻一些,气质儒雅又不失威严尊贵,这等气质放眼明昭再无其二。
“你进宫见朕所为何事?”明昭帝语气淡淡,眼睛甚至都没抬一下。
崔氏轻轻叹了一声,语气染着两分幽怨,“陛下,您为何要偏帮长宁县主?”
明昭帝这才抬头看她,眉心为蹙,“什么叫朕偏帮?长宁心怀家国,之前拿出存粮救济灾民,如今又建女学帮扶无家可归的女子,朕为何不应允?”
“可您觉得长宁县主当真为了建女学才如此?”
明昭帝放下手中的奏章,“你什么意思?”
崔氏眸光楚楚,轻声道:“陛下圣命,又岂会看不出长宁县主此举分明是在与臣妇和顾家置气,您这般偏帮她,日后她嫁给锦儿岂不更不服臣妇的管教了。”
明昭帝闻言笑了笑,“长宁是个行事有分寸的孩子,日后倒也不用你太过费心。”
听明昭帝如此偏袒她,崔氏心里更不是滋味。
容锦也就算了,如今就连陛下和王爷皆都要向着那顾家女。
“陛下,可臣妇觉得她并不适合做锦儿的王妃。”
“哦?”明昭帝挑眉,似觉得有些意外,“朕怎么记得你最初很看好他们?”
崔氏抿了抿唇,“臣妇最初以为长宁县主是个温柔乖巧的性子,可后来发现却不尽然。锦儿与我本就母子情淡,若再迎娶长宁县主这般性子要强的妻子,日后心里只怕便更没有臣妇